两个雪人靠在一起,就好像他和安瑶一直在一起一样。
画好眼睛,怼上鼻子,安瑶拍拍手,拢起手对着哈气,白雾弥散在空中:“之前答应月戎的,就当是完成他的遗愿了。”
原来不是他,怪不得看这雪人不顺眼,他的面色耷拉下来,像一只落败的狗狗。
安瑶本来就在偷偷看他,扑哧一笑:“骗你的啦,这是你,至于他,再堆一个。”
狗狗又亮起眼睛,不存在的尾巴摇摇晃晃,还想去蹭安瑶。
于是他们又在另一边堆了一个。
许筠从身后抱住安瑶,感受到凉意,将臂弯缩进一些,他的下巴停在安瑶的侧脸,轻轻地蹭。
像一只大狗狗撒娇。
“我们回去吧。”
“好。”
许筠凑过来吻他,安瑶坏心思地把冰冷的手往他的脖子里钻,许筠吻得温柔而细致,然后将他整个人抱起来,走回房里。
傍晚大雪又乌压压落下来,压断纤细的纸条。
屋内芙蓉帐暖,甜香氤氲。
第二天,安瑶再想起来的时候,发现那个雪人被木料砸坏了,也许是晚上风太大。
……
寒冬刚过,冰雪初融,雪水汇集成溪流,流入干涸的河谷,浸润了干燥开裂的土地。
大军行至松原,远望,是一望无际的新绿草原,安瑶坐在马上,抬手:“停军,扎营!”
有人疑感地投来目光,正是乘胜追击的最佳时机,为何要停下驻孔呢?
虽然疑惑,但他们依旧顺从地翻身下马,指挥士兵孔营。
许筠看过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需要语言便心领神会。
是夜,虽己初春,北方依旧冷得很,将士们烧起篝火,烤肉煮汤,穿着厚厚的棉衣,这冬天一点也不难过。
安瑶喝着汤,听下属小声来报,在东边发现几个蛮子,他叮嘱几句,莫要惊扰。
蛮族本就是败逃,精神疲惫,物资匮乏,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先溜上两天,再收网也不迟。
一连三天,军营这边吃饱喝足,蛮军这边提心吊胆,连日备战,早已坚持不住,终于有几个士兵倒下去,有人放松下来,有人破罐破摔。
士气低迷之际,忽然从东方闪起火光,喊杀声由远即近,如地脉深处的怒吼。
终日精神紧绷的蛮族顷刻被吓破了胆。
如此对比悬殊,一场胜仗没有疑问,拼杀声中,蛮族大汗弃营逃跑,带着几个侍卫,竟是儿女妻子都丢下了。
安瑶冷冷地盯着他们,血珠从枪尖滚落,老鹰凶戾的叫声刺破苍茫天空,他驱马越过人群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