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原洲因为搬出来住的原因,瞒着他父母不是件难事,可他怕人交代在这里,再见不上最后一面,罪过就大了。
性命虽然保住,可人迟迟不醒,他一颗心就永远悬着。
傅原洲被送来的时候,已经被解了外面的西服外套,内里的白衬衣没几块干净的地方,和喉咙上的伤口对比,胳膊上的刀口甚至不算什么。
抢救的整个过程他都亲眼目睹,一点点看着残存的玻璃渣子挑出,落在托盘里发出清脆响声,一下下击在心脏上。
主刀的医生只说他幸运,那么长的伤口,恰好没有割破颈动脉,伤口末尾若果再深上几分,人就没了。
检查完出来的时候,傅原洲正睁着眼睛无措的看着天花板,半晌才动了动没受伤的手,举在眼前看着。
看着他这样的举动,季河心里害怕,怎么跟傻了似的,“他这样没事吧,怎么这幅痴痴呆呆的样子。”
被割喉也没伤到脑子啊,他想着。
“没什么大事,刚醒总需要缓和,声带多少有损伤,这几天开口会困难,日后恢复得好影响不大。”医生淡定的拍了拍季河的肩膀,“年轻人,身体恢复的快,可千万别再哭了。”裤腿上的泪痕还依稀存在,叹着气悠哉离开。
傅原洲反复回忆着事情发生的经过,脑子里很是混乱,事情都记得,时间却错综复杂,混合在一起理不清楚。
他身上没有力气,连简单的握拳都做不到,每每用力都像是有阻力一般,摸上呼吸面罩想要摘下来的时候,另一只手一起搭上,动作十分小心,避着伤口不敢有任何触碰。
对上方九一双担忧的眼眸一时失神,胸中涌上一股异样,轻咳了两声,之后被剧烈的痛感强行止住。
方九站在一边连坐下都不敢,见他疼的眼泪都出来,双手紧握在胸前干着急,“你...你先别说话了。”
傅原洲看着他,温和的点了点头,记忆虽然混乱,可关于人设剧情终止的事情,他很清楚。
原主剧情的下线,意味着他以后不用被束缚在那个固定的壳子里,那个炮灰配角,已经消失不见,以后的路,只是破茧蜕变之后,完完整整他自己的。
不用再对着眼前的人冷言冷语,连见一面都不敢,傅原洲还是第一次这么静下来看着方九。
心中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轻松。
方九接触感受到他的转变,面对那些目光不知该如何回应,房间内一时间陷入安静,一个不能说,一个不知道怎么开口。
门外两人敲了敲玻璃示意要进去,季河拉着一张脸,情绪不太好。
傅原洲挥手,看着季河脸上的疲倦,心里生出愧疚。
在门口的时候顾妍扒拉了他两下,进门时生硬的挤着微笑,刚坐下就憋不住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先和你爸妈说一声,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