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速去备轿,我要去秦王府!”赏汝嫣心急如焚,就欲下榻。
容玉赶紧扶住她,“夫人,现下天色已晚,出府恐是不妥。您的身子方好些,可不能再惊风受寒了。”
赏汝嫣捂紧心口,面色苍白:“快去,此事耽搁不得!”只怕东园失踪的并非刘丹瑶带来的孤儿,事情定不似传的那么简单。难怪王君撷会频频过府,屡屡向她打听东园之事。她当时尽管有所疑虑,但并未想到其会有阴谋,更未想到其会与高上云结契。
容玉见她如此坚持,只得领命退下。
辛夷上前搀扶她,有些不安的道:“夫人,奴婢做错了么?”
赏汝嫣苦笑一记,“你不过听命行事,何错之有?要言有错也是我之错,错在不该让你去。”
王君撷不喜徐长吟,她早已感受一二,却万万未料到其会与高上云牵扯到一块。当年高上云为报复施靖仪,诈死使其入狱,后被徐长吟识破诡计,且未捅破此事,高上云随即被高夫人送出应天府。之后,高上云指使人在中都城外袭击徐长吟与朱柠,事败后,高庆奎夫妇自知此乃灭族之罪,为保族人双双自尽。高老将军在宫门外跪了五日,加之徐长吟和朱柠未再深究,才免了高氏一族的死罪,高上云则被流放关外为奴。以高上云的性情,对徐长吟必然是恨之入骨。她与王君撷联合,潜入燕王府,潜入东园,又怎会只为抱走一个孤儿?
“奴婢这就去向王爷和娘娘请罪,绝不会牵累夫人!”辛夷说着便欲前往东园请罪。
赏汝嫣拉住了她,脸上的苦涩更甚,“当是我牵累于你,要请罪也是我去。不过,现下最重要的先找到那女子。”并非她怕承担责任,而是将辛夷交出去,且不说她难逃干系,王君撷必也会被追究出来。王君撷命途多舛,从曾经的金枝玉叶,成为如今腹背无依的失宠王妃,其之所以针对朱棣与徐长吟,多也是因她之故,她又如何忍心将其供出?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她与高上云究竟有何阴谋,且东园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吱呀”声响,婢女竹茹轻步而入。坐在案边的苏绣茵连忙起身,急切的道:“打听清楚了?”
竹茹福了个身,回道:“禀夫人,奴婢问过东园的柴巧,说是刘姑娘午后抱了个襁褓中的孤儿进府,本欲给娘娘瞧瞧,孰料娘娘和刘姑娘一从北园回去,却发现曼儿将那孤儿给抱出了府,现下王爷已命人去搜寻。”
苏绣茵怔了怔,慢慢坐下,喃喃道:“抱走了个孤儿,孤儿……”忽地,她又抬头问向竹茹,“你确定是个孤儿?”
竹茹认真的点了点头,“柴巧说,那孤儿是个女婴,和小郡主差不多大,刘姑娘进府后请乳母杨嫂帮着照顾着。后来杨嫂见小郡主睡着了,那女婴又有些哭闹,便抱去了园里,以免吵醒小郡主。岂料得曼儿竟敢将杨嫂打晕,将那女婴给抱走了。”
苏绣茵的脸色乍青还白,纤细的手指扣着掌心,却不觉得疼。她心头浮起一股怒火,又暗自松了口气。
难道那女人真的抱错了?是啊,她就不该相信王君撷,更不该相信其找来的人,居然弄出这等乌龙。不过,对王君撷的计策她最初就并非全然放心。若是真将朱淮真绑走,以燕王府的势力,要查出来只是早晚的事。她当初之所以答应王君撷,也不过是因其说想吓唬吓唬徐长吟。可是,她随后想及,不管王君撷的真实用意何在,绑架皇家子嗣后裔的罪名绝对不是她能承担的。故而,眼下知道抱错了,她也安心了许多。既然只是个孤儿,就算找不回来,过些时日府里应也会淡忘了吧!
只是,她应需去向王君撷确认一二才好,或者让其将女婴丢了,省得真个惹祸上身。
如此思来,她腾地起身,对竹茹吩咐:“备轿,我要出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