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廖氏喂过了孩子,徐长吟又让刘良医仔细诊视了一番,倒也与刘婶找的郎中所言无二。
刑子游站在榻旁,看着在廖氏娴熟拍哄下安静熟睡的女儿,毫无波澜的脸上也终于有了起伏,目光中渐渐溢起怜爱之色。徐长吟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走出了卧房。
静雅的大厅里,明诚正带人将徐长吟吩咐的婴孩所需之物送来,任怡也在旁帮衬着。
吴蓁儿难产而逝的消息传来时,她立即去通知刑子游,那之后便不见人影,直到这会徐长吟才见到她。任怡面色瞧着无异,只一双眸子时不时便朝里间瞟去,眉目间也隐约浮着一丝担忧。
明诚一见徐长吟出来,忙上前见礼。任怡也迎了过来,嗫了嗫嘴,像是想问甚么。
徐长吟知她心意,婉言道:“刑公子正陪着孩子,你将这些用物拿进去吧!”
任怡并没有动,只是闷声道:“刑大哥心里定是十分难受……我也想不出甚么话安慰他,还是不进去了!”
徐长吟抿了抿唇,知其所说的难受是指吴蓁儿的死。纵然刑子游对吴蓁儿的死表现冷漠,可其岂会真的不伤心难过?从得知消息后快马奔至刘家,在灵堂前踯躅不敢入的举动,都透露出了他真实的心意。
刑子游悲伤,任怡也难过,为他的遭遇,也为他的心在别的女子身上。徐长吟心中一叹,也不再多言,只嘱咐还未离去的刘良医每日过来为婴孩诊视,另外让明诚再派两个婢女过来照料刑氏父女的起居。乳母倒不必再找了,廖氏照料婴孩她十分的放心。
这处院落是朱棣特意安排给刑子游的,离三宫甚远,她不便时常过来,只能尽好的妥善安排。
待安排妥当了,徐长吟这才回寝宫。方进寝殿,淮真便扑到她跟前,娇声直嚷嚷:“娘,煦儿哭了好半天,淮真费了好大的的劲儿才哄得他不哭呢!”
女儿邀功的样子让徐长吟心头一暖,她弯身捏捏淮真的小鼻尖,笑眯眯地道:“真乖!不过,娘记得这个时辰煦儿应是才睡下,怎地会突然醒来哭闹呢?”
这话一出,淮真登时吐了吐小舌头,小身子往后一缩,眼见着就要畏罪开溜了。不过她还未付诸行动,便被腾空抱了起来。
淮真哇啦哇啦大叫:“淮真不是故意的,淮真想喂煦儿喝蜜水粥,可是不小心撒到煦儿身上,他才醒了的。”
“……”徐长吟颇是无言。不论是否不小心,她明知高煦睡了还去喂蜜水粥,这摆明是想吵闹弟弟吧!不过,徐长吟并没有责备调皮的女儿,反而是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淮真眨巴着大眼,软软糯糯的张开小嘴:“娘不生淮真的气了?”
徐长吟抱着女儿软绵绵的小身子,轻声一笑:“下回弟弟睡觉时不要去吵闹,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