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面沉如水,但眼里的怒火掩也掩不住。长吟回京后,鲜少在宫中用膳,在府里时因食欲不大好,多是食些汤粥之类,对她下毒的机会不可谓不多。
十日前……他记得那一日长吟将画了整晚的画献给马皇后,之后受到父皇的称赞,还将高炽留在了身边教导。
他缓缓伸掌又握紧,以平息胸中翻腾的怒火。此事不难猜测,如此有针对性的下毒,凶手必然就是那些眼热长吟受宠的人。凶手自不会亲自动手,必是买通了府里人,而能不动声色的持续下毒,定然是近前之人……
隔了半晌,他的神色和语气恢复如常,淡然说道:“此事还请大师暂且保密,待本王查明真像后,定然亲自向父皇举荐大师。”
他第一眼便看出这个和尚有野心,而对一个有野心的人而言,由他这样一位王爷亲自举荐,不啻为天赐良机。然而,道衍却摇了摇头,“贫僧与当今陛下并无君臣之缘,王爷不必在陛下面前提及。”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朱棣微微眯起了眼。道衍对他质疑的目光并无所动,忽然说道:“贫僧与王妃曾有一面之缘。”
朱棣目光利了几分,又听道衍说道:“当日贫僧赠了王妃几句禅诗。诗言:西河师子九州闻,抖擞金毛众兽宾。哮吼一声天地静,五湖四海奉明君。”
朱棣蓦地一震。道衍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贫僧当日卜算出,贫僧与这一位明君日后有君臣之缘,只待时缘到了,即会相见。”
朱棣眉目渐寒,冷冷盯着面前言辞放肆的和尚:“大师所言本王却是听不明白。看在大师对本王与王妃有恩的情份上,本王奉劝大师一句,人可有大欲,但不可生邪曲,以免祸己祸人!”
道衍大笑出声:“王爷,良禽择木而栖,良将择主而从,良臣择君而侍,何来邪曲之谓?”
“大师乃出家之人,难道不知妄言是犯了五戒?”朱棣拂袖冷哼,“当今圣上驱除鞑虏,复我河山,雄才大略,平定天下,励精图治,斯民安乐,难道在你眼里,当今圣上还称不得明君?”
“贫僧从不打逛语,自不会知戒律而犯。”道衍端是从容的望着面色阴沉的朱棣,“当今圣上自是古今称著的帝王,不过于贫僧而言却非良主!”
朱棣冷笑:“那不知怎样的明君才能让大师俯首称臣?”
道衍不慌不忙,捋须一笑:“王爷骨相非凡,英武冠世,如果王爷诚能用才,贫僧愿奉王爷一顶白帽子戴戴!”
“荒唐!”朱棣勃然大怒,“来人,将这胡言乱语的和尚赶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