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崔植筠的嗓子发干。
他猛然睁开眼,在望见身前人时, 忍不住唤了声:“小筝,放手。”
太史筝还以为崔植筠一醒来就翻脸不认人, 故意将她驱赶, 顿时怄气道:“不要。”
崔植筠读不懂她的语气,却不敢将人推开, 他只能带着哀求说:“夫人, 饶了我。我实在是喘不过气了……”
崔植筠的气息,随着说话声沉下去。筝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抱得太紧, 慌慌忙将人松开, 谁知她刚松开崔植筠就去揉了他的脸, “二郎,二郎。你可有事?你可有事?”
崔植筠知她是故意, 便轻轻将太史筝搁在自己脸上的手握起, 微笑道:“某现在没事,若再抱下去, 就有事了。”
筝冁然一笑,起身半跪在崔植筠身边问了句:“二郎, 昨晚是你帮我换了寝衣?”
“你不记得了?”崔植筠转眸有一瞬的闪躲。
不记得?他这是什么意思……
筝闻言赶忙掀开被褥朝两人的身子望了望,却发现她与崔植筠皆是穿戴整齐, 床铺也没有混乱的痕迹,再者说若真是昨晚有事?自己睡得再死,也不可能一点感觉没有啊?崔植筠见太史筝这个反应,顿时羞意满怀,抬手按住了她掀开的被褥,“别看了,昨晚上我……”
不成想,崔植筠的话没说完,便被筝的手指按住了嘴唇。
崔植筠无奈只得看着筝带着一脸娇羞自言自语道:“好了好了,崔二郎,你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你不用不好意思,遇上我这么曼妙的女子,把持不住不是你的错~~”
话音落去,崔植筠一脸惊愕。
太史筝这是又现原形了?
他赶忙移开眼前人的手指,解释说:“你莫多想,我只是将你从屋外抱了进来。至于你的衣裳,是浮元子趁我在浴间洗漱,给你换的。夫人难道就睡得这么香?竟一点印象也无?”
“啊?是圆子。”筝有些尴尬。
她说:“我昨日实在是太累,就睡得死了些……”
崔植筠摇摇头,想这若是遇见危险,睡得这么死可怎么行?崔植筠是既无奈,又觉得他媳妇可爱,“所以夫人莫要冤枉某,某还不至于趁人之危。”
筝闻言将头一晃,像个快乐的小狗般朝崔植筠贴了过去,开口便撒娇道:“是是是,崔二郎,是谁呀?崔二郎是正人君子,是众口相传的无双公子。你不饮酒,不好色,不挑食,不正常——”
崔植筠瞧着眼前人猛然靠近,下意识伸手推了推她的脑袋,“你这话都是从哪学来?”
“这话啊——”
再想起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筝就忍不住想笑,齐佳觅的七哥,人虽不靠谱,这回倒是说了次真话。筝靠着崔植筠蹭了蹭,“是秘密!我不要告诉你~”
崔植筠淡然一笑,妥协太史筝停留在自己的臂弯里。
窗外风雨不歇,小两口就在这样的时节一块躲在被窝,温暖地彼此依偎。筝嗅着崔植筠身上淡淡的香气,玩弄着胸前垂落的碎发,百无聊赖:“你今日不上值吗?”
崔植筠如是说:“我今日无课,去或不去没什么所谓。”
“无课?你怎么不早说!”筝猛地坐起身。
“我昨日与你讲了,可惜你睡着了。今日本想带你出门,不成想又落了雨,那便改日吧。”崔植筠撑起手臂,准备下床,却猛地被人拉住衣角。
崔植筠不解回眸。
可他却瞧见身后人一脸羞意看着自己,崔植筠看得出太史筝望他的眼神有些暧昧,“二郎,你看今日这么好的天气,若真是闲来无事…你想不想……”
筝支支吾吾,态度不算明晰。
似是有几分犹豫。
可从来“愚笨”的崔植筠,偏今日立刻听出了太史筝的言外之意。
崔植筠莫名忐忑,那晚若是顺着心下的冲动,水到渠成便罢。可若说凭白来做这件事,他瞧着却是瞧上去比太史筝还没准备。想起往前没成亲的时候,喻悦兰倒是张罗着给他寻过几个通房,意思是叫儿子泄泄火气,却皆被崔植筠严词拒绝。那时的崔植筠私以为自己,就是这样清心寡欲,襟怀坦白的人。
怎料,一朝破功。
崔植筠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遇上太史筝后,愈渐沉沦……
这是种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但只要是对上太史筝的双眼,崔植筠的喉结就会发颤。目不转睛盯着榻上的妻,崔植筠愈想克制,就会发现自己愈发悸动。
他怎会成为这般轻浮的人?还是说…他就是这样的人?
崔植筠不敢细想。
他鬼使神差地回身,单手捧上了太史筝的脸。
崔植筠渐渐由此靠近,直至从床边爬到了太史筝身旁,而后,与之鼻尖相对,彼此空白的脑海,便只剩下对方那双含混的眼。
筝张口咬住眼前人递来的嘴唇,崔植筠温热的手不觉从寝衣边缘向上游走。
随之,自喉腔发出的娇弱闷响,惊得筝自己向后倒在了床上。崔植筠停下动作,半撑着身子,温柔地望向太史筝慌忙的脸,“小筝,你若是觉得不好,就算了……”
可心脏剧烈的跳动,将崔植筠的说话声瞬间掩盖。
筝垂着眼睛说不出话。
显然她是紧张,而非抗拒。
彼时,有人自院外走来,隔着门廊与之呼喊:“二少夫人,大少夫人叫我来问一声,您不是说今日到银剑居试做面食,怎的现在也没见人来?您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崔植筠无言相望,筝闻言回过神,大呼了句:“遭了,怎么把这事忘了!”
都怪崔植筠太勾人,叫她一时头脑发了热。瞧筝顶着面红耳赤的脑袋,赶忙朝窗外人说:“没事没事,你回去叫大嫂稍等片刻,我这就过去——”
“这就过去?”崔植筠发出疑问,他停顿的手还搁在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