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闭得够紧便能留他个全尸,若闭得不够紧,那累及的便是他全家老小的命了。
林夫人和林语兰甚至林家多数人都不无辜,但林家总有不知事的幼童,林业但凡想给自己留个后,就知道该怎么选。
惜夏顿了顿:“林业最重的罪名之一便是贪污受贿,数额巨大,那些钱的去向若可细查,不知可否——”
“若不下大功夫,只怕查不出来。”赵瑾摇头。
裴承允再努力也就查出几桩草菅人命的案子和林业包庇纵容家人为祸百姓的事实,贪污受贿的铁证还是那位陇西盐运使的功劳,可关于赃款去向却不曾牵扯到二皇子分毫,林业连账本都做的天衣无缝。
二皇子生性谨慎,不会将把柄留得那样明显,若下功夫细查倒也能查到些痕迹,只是代价不小还不够锤死了他,实在没有必要。
闻言,惜夏遗憾地止住话头。
惜冬的婚期定在七月十九,钱百万不差钱,还真是大办了一场,热闹得很。
如意还记着要她做小花童那茬,钱百万自没有不应的,他巴不得能与侯府多亲近呢,侯府的小姑娘小公子给他媳妇儿做花童,那可是倍儿有面子的一件事!
至于知不知道花童究竟是干啥的,那一点也不重要!
惜冬婚期之后,便到了二皇子纳侧妃的日子。
二皇子身份尊贵又是夺嫡热门人选,他摆明了要大办,自不缺赶热灶的人,再说宋丘还位居二品呢。
所以因着二皇子与宋丘的面子,这日来的人还真不少,甚至连六皇子和刚被放出来的四七皇子都去喝了一杯喜酒,下头人闻弦知意紧随其后也跟着去了。
随后便到了七皇子的婚期。
可就在成婚前日,祝家却出事了。
“祝大公子中了断肠草的毒?”
惜夏点头:“都察院插不进去咱们的人,奴婢也不知具体如何,只能确定祝大公子还活着。”
赵瑾顿了片刻,语气复杂的开口:“难怪他要将自己的婚期定在七皇子前头。”
这哪是迫不及待纳美人结党,分明是生怕自己先搞了事儿,七皇子在他侧妃礼上找场子啊。
想起昨日那场声势浩大的婚礼,赵瑾难得沉默了。
这婚你就结吧。
一结一个不吱声。
裴羡与周念慈走到门口,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二皇子又做什么了?”裴羡蹙眉开口。
“祝大公子中了断肠草的毒,眼下性命无忧。”
“二皇子做的?”周念慈问。
“还不知内情,不过十有八九是他干的了。”赵瑾回道。
“给祝大公子下毒……似乎只能打击到七皇子夫妻和祝尚书,二皇子不会平白给自己树敌。”说到这里,裴羡一顿,“不过若最后查出给他下毒之人是六皇子的人,祝尚书只怕不会罢休,甚至离间六七皇子的感情也未可知。”
“祝尚书和七皇子未必猜不到是离间计。”周念慈道。
“单看二皇子如何操作了。”裴羡叹了口气。
若他做的足够干净,祝尚书和七皇子即便不信,心里也总会留下一根刺。
二皇子也算间接达到了目的。
毕竟他要的也只是杜绝六皇子拉拢祝尚书的可能。
不过赵瑾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计策拙劣,不像是二皇子的水平。
裴西岭临近傍晚才回来。
见他落座,赵瑾便问:“你可知祝大公子中毒一事的始末?”
裴西岭还真知道:“祝大公子先前被调去都察院,正分在左都御史手下,今日午后,左都御史随手递给他一杯茶,祝大公子便中毒了。”
赵瑾一愣。
这剧情她熟啊。
温昭仪不就是这么死的么,还特么同样是断肠草!
这是硬生生给六皇子心上捅刀子啊。
“断肠草毒性猛烈,我听说祝大公子人却无大碍?”赵瑾问。
“正在他饮茶之时,寇丞及时赶到,将他拦了下来,并给了解药,祝大公子喝得不多,解药也服得及时,太医看过后只叫他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即可。”
赵瑾一顿:“寇丞是大理寺的人,怎会去都察院?”
“他似乎提前知晓了有人欲下毒,便急忙赶去了都察院,今日面圣时,他直接交代出了右佥都御史彭术,眼下大理寺已经在查了。”
赵瑾回忆了一下彭术这个人。
为人低调,官居四品,平素没什么存在感,只在遇见自己本职范围内之事时才会仗义执言,当初大皇子谋反,骂得狠的有他一个,后来欲咬舌自尽随建文帝去了的也有他一个。
未想二皇子将他藏得蛮深。
“寇丞又是如何得知彭术要下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