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常委会上,由县长提出让周方杰出任政协主席的传闻已经传到了他的耳里,周尧莫名其妙的被安排到了秘书处,这让脾气暴躁的他已经在办公室里跳脚骂娘了。捏着电力局的接收信,周方杰把杯子摔个粉碎。他自然知道进了秘书处,凭着周尧白纸一样的资历,他的政治生命近乎终止了。很明显,这次他们父子俩被人摆了一道。那种无奈的挫败感撕扯着他的内心,阵阵的生疼,忍不住地爆了句粗口:“他奶奶的,权势欺人啊.............”
闻讯赶来的党组党委书记刘光荣,把勾出来看热闹的脑袋呵斥着缩了回去,把房门关上,面容严肃,低声斥责道:“老周,你这是搞什么,想让他人看笑话是不是?”
“放屁!”周方杰暴跳如雷,怒吼道:“他奶奶的,有人有人找我麻烦,让我不高兴,还不允许我骂几句。这还是党领导的组织吗?难道就是一言堂,不许别人说话了。”
刘光荣带着眼镜,显得很温顺的一个中年人。知道周方杰正在气头上,也不和他置气,轻声细语地劝慰着坐到了沙发上。看着他余气未消的模样,刘光荣笑了笑,说道:“怎么了?听到那个传闻了?这是好事啊,虽然闲了点,起码级别上去了。为这件事生气呢?”
“胡说,老子的觉悟就那么低吗?”周方杰把桌子上的接收信递给了刘光荣,叫道:“老子也是干革命干了几十年,我到哪里无所谓,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小子。我就这一个儿子,原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调教调教几年,再放出去。不知是那个大官,竟然不声不响地把他给弄进了秘书处,他奶奶的,哪里可是号称年轻人的政治黑洞,很难有出头之日了。”
刘光荣也明白县委大院里的水有多深,更何况是秘书处那个烂泥潭子,接过周方杰扔过来的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中镜片射出担忧之色,轻轻的说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没有!”周方杰回答的斩钉截铁,“那帮家伙的动作很快,工作关系已经定死了,股级的办事员。你说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把大好的青春耗费在那里,我的心在滴血啊。”
刘光荣和周方杰是老搭档了,一起共事了十多年,彼此间的感情也很深厚。看着老伙伴的样子,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安慰着,说道:“我看那小子也不是池中之物。他的一篇文章不是得到了市委书记的高度赞赏吗?或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但愿如你所说。”周方杰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颓然和自责。更多的是后悔,不该让周尧走上仕途,让他跟着小龙他们在香港打拼,或许会是更好的情况。
中午时分,领导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秘书处几个人围着周尧,邀请他去搓一顿,聚一下。周尧推辞不过,点头答应了,同时把老张和李金柱也邀请上了。
老张四十多岁了,笑着拒绝了,老婆不在家,他要赶回去给上学的女儿做饭。
李金柱有二十七八岁,最近才结婚,架着副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浑身冒着读书人的气息。但是,他的作态和温和的读书人截然相反。每天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睛似乎长到了头顶上,拿鼻子看人。面对周尧的邀请,嘴巴一撇,不屑的说道:“跟你们一起吃饭,哼,没兴趣。”顿了顿,炫耀的说道:“我已经接受了许公子的邀请,赶赴他的饭局。”
周尧很想一拳头把这个装1的家伙砸倒,让他知道二货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可是,初来乍到,就和同事闹不愉快会让领导觉得自己没有团结能力。耸耸肩,也不和他做什么争论,免得他觉得自己真是个人物了。
李金柱看着面无表情离开的周尧,自己的炫耀被人没当成一回事,恨恨地说道:“等我当了县长的秘书,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