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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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雨了。

颜色是透明的,温度是冷的,味道是苦的。屋檐下携着年岁沙尘顺着沟壑往下滴落的雨液,形成了雨帘子,蒙住了行人撑伞挡雨的孤寂。细细密密的节奏,调子里是愁涩的旋律,很少人有那样仔仔细细的听雨了。

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宋轻轻曾认真的听过。

夏雨是酣畅淋漓的洒落,剧烈滔天的暴雨一串乱奏,在遮雨棚上脚步无序无章的踢踏。

下在别人身上,是烦躁的潮湿。

下在她心里,是绝处逢生的呼唤。

前天,马春艳发现了宋文安对宋轻轻的荒谬事,她表现得很平静,把拖把捡起来,只说了一句,“吃饭了。”

那天无事发生,宋文安开始高考。

昨天也安然无恙。

只有今天中午吃过饭后,马春艳把她带到了附近不远处的按摩院。

这个按摩院那时候还不是徐嬷接管,是另一个婆婆管的,她来者不拒的收,听马春艳说宋轻轻是个傻子,收的钱也不贵,她才同意宋轻轻当妓女。

马春艳不过是不想影响宋文安考试的心情,所以才装作无事发生,早在前晚她一直都没睡着,她一直在想宋轻轻和她儿子的破事,宋轻轻居然跟她儿子背着她有一腿,马春艳辗转反侧睡不着,她暗骂宋文安这个混账,不知道是有血缘关系的吗?简直是作孽。

后来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快把宋轻轻送走。

那么大又是个傻子还是个女孩,谁愿意收养她,马春艳想着想着,便想到附近不远处的猫儿所。

当了妓女,她有吃有穿不愁,宋文安也只能收心好好上他的大学。两全其美,马春艳算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两千块。”马春艳坐在里面的沙发上,正在和这的接管人孙嬷讨价还价。

“一千五真的不能再多了。妹妹,你这个是个傻子,啥都不会,我还得调教她。”孙嬷嗑着瓜子,随意的吐壳在地上。

马春艳笑了笑,“她会整理家务,自理都会。你也不用调教她。”马春艳瞟了瞟正坐在板凳上对着好奇新鲜的宋轻轻,“女孩子调教啥,躺在床上不就行了。”

“行吧行吧,你比我会做生意多了。”孙嬷又问了下宋轻轻的年龄,“破处了没?”

马春艳想了想自己的儿子,皱了皱眉,“应该没了。”

“那行,少点痛。”孙嬷扯起宋轻轻的身子,打量了几下,又笑着说,“现在的年轻娃儿就喜欢这种白白干净的女生,先说好啊,卖给我就别想再要回去了啊。”

“那当然了。我跟她没啥关系,就是看她可怜,我这也穷养不起她,就麻烦你照顾了。”马春艳笑着接过钱,手指沾了沾舌头上的口水,开始数起钱来。

数完后,眼也不看便擦过宋轻轻的身子准备离开。

“婶婶?”宋轻轻看她越走越远,疑惑的问着。

马春艳没有回答,只沉默的低着头,手捂在兜里捏着那两千块钱快步行走。

“婶婶!”宋轻轻见她没有回应,忙大喊一句,“等等我。”

当她拔腿而走时,孙嬷却一把扯住她的衣领,“走啥走?你婶婶把你卖到这而当猫儿了。”

“猫儿?”

“就是妓女。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进来,等会有男人来了,你就跟他进这个屋子听到没?”孙嬷拉着她指了指里头一个简陋的房间,只放置着一张床和镜子。

那时的宋轻轻还不懂,以为是马春艳只是把她放在这,过不久就像把她赶出单元门那样,会让宋文安来接她。所以她没有任何警觉的坐在这,玩着手指,等着宋文安来接她。

她等了两个多小时,等来了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

男人是个附近的普通的公司职员,在家里受够了妻子的欺压和打骂,一通火正没地放,兜兜转转碰见一所按摩院,嘴里含着烟,想也没想便进来了。

宋轻轻想着孙嬷说过的话,便听话的把他带进房间。准备走时,男人却一手搂过她的腰,难闻的烟味窜进她的鼻腔,粗狂的嗓门冲着她的耳膜大声吼着。

“走啥?!”

宋轻轻疑惑的看着他,又想了想林凉说过不许别的男人触碰,忙用手握住他的手臂,试图扳开。“不对…”

“新花样?”男人以为她是欲擒故纵的调情手段,“老子刚好喜欢这调调。小姑娘,我还有别的花样想试试,到时候钱肯定少不了。”

说完,男人用脚突然踢向她的两只膝盖内侧,尖锐的皮鞋尖戳进皮肉,敲在骨头处发出清脆的响声,宋轻轻立刻疼得双膝下跪,眼泪一下便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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