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答应过雅梦姐不搞早恋的,而且姐姐也对这件事抓得格外严,这是他们的小家庭的家规!是从这一代开始的祖训!最可怕的是雅梦姐哪怕明知陆离在瞒着她和女同学搞暧昧,也依然没有在微信上质问他,这些日子的对话都和平素无二,这说明什么?一直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姐姐突然学会笑里藏刀了?陆离估计等自己回到川海的家,要迎来一场严峻的挑战。
看来这一个多月里不但木兰市风起云涌,遥远的川海市也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故。
陆离叹了一口气,决定好好享受少女的温存,将烦心事暂且抛诸脑后。
不一会,呆头鹅忽然想起什么,她将围巾取下,陆离这才发现红色的围巾下还叠了一条薄薄的灰色围巾。
“陆离,这条围巾是我送你的礼物。”姑娘开心地将这条犹带着体温的灰色围巾递给陆离,围巾还未送到手上,陆离便能嗅到布帛上少女的体香,“入冬了,要注意防寒哦,不要感冒了……一般换季多发流感……”
这条围巾手感很丝滑,说不上是什么材质,但足以让人爱不释手。陆离眼中闪过一丝恍惚,是啊,现在他是那种还会有人送围巾的年龄。十七岁的少年郎最是风流,他们总会在入冬时收到一条围巾,或许是慈爱的母亲编织了半年的粗线围巾,也许是羞涩的女孩赠予的饱含情意的围巾——当然不止是围巾,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像是一副手套,或是一副墨镜。等到再长个几岁,就到了自个儿挑围巾的时候,母亲已经老眼昏花看不清针眼,当初的女孩也早已没了联系。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陆离用脸颊感受着这条围巾的温度,说不出话来,心中的暖意浩浩汤汤宛若江河翻腾。真的,活着真好,年轻真好。
“静怡,我可以叫你怡宝吗?”
“……只有爸爸妈妈才会这么叫啦。不过你要是喜欢,也、也不是不可以。”呆头鹅小声说,“但是,只许在没人的时候这么叫我。”
“怡宝。”
“干嘛……”呆头鹅娇憨地问,脑袋还埋在陆离怀里。
有人欢喜有人愁,那边陆离正和美少女贴贴抱抱,这边有小老虎失眠时数着羔羊。陈嘉宁好不容易熬到深夜,终于等到最后一瓶点滴打完,可她还是没有丝毫睡意。她总是听说夜半的医院最是邪性,走廊又长又幽暗,死寂的环境中偶尔会蹦出一些怪声,说不清是人叫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在叫。她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
如果陆离在这就好了,只需要叫他一声,他一定会扶着她去厕所,然后体贴地守在门外,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陆离一定会和她讲他小时候养的流浪狗的故事,她也会津津有味地听着。如果陆离在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