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这个时候离开钱氏意味着什么,可是爷爷那边——”钱易仲满脸苦涩的看着钱老太太,又无奈的补充了一句:“可是如果放弃股份,那我在钱氏也就失去了话语权。”
“我去跟那个老头子说!”钱老太太气呼呼的起身“这个老家伙最近做事越来越没章法了,这是要将你赶尽杀绝!”钱老太太说着,就转身朝书房走去。
最近钱老爷子最喜欢在书房里呆着,常常一呆就是一整天的。
“奶奶,还是不要了,爷爷他也是为难没有办法——”钱易仲快步上前拦住钱老太太,替钱老爷子说话。
不得不说,这钱易仲是真的不要脸到了极致,真是那种,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偏偏听了钱易仲的话,钱老太太却更加气愤了“什么为难?我看他分明是故意的!”钱老太太气呼呼的吼道,说完之后又拉着钱易仲的手说:“你别担心,万事有奶奶在呢,奶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受欺负不管!”
“奶奶!”钱易仲感动的眼圈泛红,差点就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了。
“走!找那个老东西评理去!”钱老太太说完,拉着钱易仲直闯钱老爷子的书房。
钱老爷子正在书房里闭目养神,而何林则是规矩的在一边站着,书房里静悄悄的,将外面的吵闹听得一清二楚,何林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偷偷的看了一眼仍旧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钱老爷子,又低下头,也跟钱老爷子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书房的门被推开,钱老太太一眼就找到钱老爷子,看着他把玩着核桃,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忍不住不满的喊了一嗓子:“老头子!”
“什么事?”钱老爷懒懒的睁开眼,扫了一眼钱老太太身边的钱易仲,又合上眼,懒洋洋的问。
“还能有什么事?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易阳?”钱老太太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质问道。
“是他自己做错事,你要我怎么办?难道我不该给其他人一个交代?”钱老爷子睁开眼,看着一脸怒色的钱老太太,也沉下了脸,他跟钱老太太夫妻多年,两个人可谓是风雨同舟,相濡以沫,钱家能有今天的富贵,不夸张的说,跟钱老太太也有很大的关系,所以,钱老爷子对钱老太太一直是忍让,宠信的,但是这也不代表,钱老太太就可以当着孙子辈的面,下他脸子。
“就算是要惩罚,但是也不能将他给赶出钱氏!”钱老太太见钱老爷子动了怒气,态度也缓和了下来,因为不占理字,她的气势也减弱了几分。
“钱氏他可以留下。”钱老爷子看了一眼钱老太太,又闭上眼睛,继续把玩着手里的核桃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对他赶尽杀绝的!”钱老太太一听钱老爷子的话,心花怒放。
“你别高兴的太早,他想留在钱氏,那么手中的股份,就必须要拿出来。”钱老爷子抬了抬眼皮,一句话,让钱老太太的脸色又变得阴云密布。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手里没有了股份,还怎么在钱氏立足?这不是摆明了要赶他离开!”钱老太太生气的怒吼:“我不同意!我老太婆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糟践我的孙子,简直太不像话了!”
“究竟要怎么样,你让他自己选!”钱老爷子冷哼一声“自己做事留了尾巴,难道还要我来给他擦屁股?”
“爷爷,我错了!”钱易仲在老爷子面前一直就是乖乖牌,唯命是从的。
“知道错了还不快给我滚回去想办法!”钱老爷子冷冷的说道。
“是!”钱易仲应了一声,然后乖乖的往外走。
“不准!”钱老太太见钱易仲一脸委屈,心里立刻疼的跟什么似的,朝着钱老爷子就发开了火:“你个老东西,守着我说的好好的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可是你转眼就将这孩子往死路上逼啊!你这是要让这孩子一无所有啊你!你个老东西,你干脆直接逼死我算了!我这把老骨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钱老太太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来,对着钱老爷子声泪俱下,一副要跟钱老爷子不罢休的模样。
“这次你怎么折腾都没有用!”钱老爷子看了一眼钱老太太的,转动着核桃的手一停,冷下声音来说道。最强老子
虽然他的声音不高,但是那里面不容反驳的气势却是十足的,让正往外走的钱易仲头皮一跳,又折回身子来,上前拉住还要跟钱老爷子闹腾的钱老太太,说:“奶奶,别在这里为难爷爷了,我们回去吧。”
“他怎么为难了?为难的是你才对!我可怜的孙子!”钱老太太看着钱易仲,伸手去摸钱易仲的脸,然后竟然真的忍不住哭出声来。
“你爸爸走的走剩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你身子又不好了那么多年,你知道奶奶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奶奶就怕哪一天睡起觉来,你也跟着你爸爸去了,就撇下我一个!”钱老太太这次是真的伤了心了,开始拉着钱易仲的手提起往事来,越说越伤心,越说哭的越厉害,让在一边冷淡的钱老爷子也忍不住微微动容,回想起往事来,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这幅身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比平常人吃了多少苦?奶奶一回想起来,就忍不住心酸,这些年你一直在幕后默默无闻,帮你爷爷处理了多少棘手的问题,从来没抱怨过什么,没提一点过分的要求,可是如今,你爷爷却是因为这么一点事,就打算放弃你,你知不知道,奶奶这心里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一下一下的剜着奶奶的心。”钱老太太说着,抹了一把泪“这些年,奶奶一直盼望着你好了,能跟正常人一样了,可是如今你好了,那些人却是又要将你逼上绝路!”
“奶奶!”钱易仲不愧是演戏高手,面对钱老太太声泪俱下的控诉,他明明知道这是钱老太太在为钱易阳鸣不平,但是仍旧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进入角色,将此刻钱易阳的悲愤给演绎了个十足十。
“你说这些做什么!”钱老爷子大概也是回想起这些年钱易阳拖着残损的身子为了钱氏做牛做马,从来不在人面前居功,这些年,他手上有不少棘手的事情都是钱易阳帮他扫平的,如今被钱老太太拿出来哭诉,他的眼里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愧疚,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偏要说!”钱老太太也犯了轴,看着钱老爷子态度有点儿软化,又开始细数钱易阳这些年来帮钱老爷子做的那些事儿“那年冬天,钱氏的股票被人套牢,几大家族想要分化打压钱氏,是谁从里面斡旋,找了靠山来帮你将这事摆平的?可是你是怎么做的?易阳这孩子老实,说这是他应该做的,你就当他真应该做牛做马了?你纵容着你那几个没出息的孙子在外面胡天海底的惹乱子,到头来还不是让易阳在后面帮他们收拾烂摊子?这些年,这样的事究竟有多少,易阳又是怎么做的,你摸摸你的良心自己扪心自问!现在钱氏发展起来了,你就开始卸磨杀驴,想要将易阳给一脚踢开,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易阳就要在钱氏呆一天!谁要作践易阳,先问问我老太婆同不同意!”
钱老太太说完,觉得口有点干,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愤愤的瞪着脸色难看的钱老爷子。她今天一定要一个说法!“这怎么是卸磨杀驴?什么死不死的?我不准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钱老爷子最近最忌讳的两件事,一件就是钱氏该由谁来掌权的问题,一件就是有关这个“死”字的,对于一个贪恋权势的人来说,能活的长长久久是最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古今这么多人都不遗余力的追求长生,养生。
“难道我说错了?我一把老骨头了,没什么盼头了,我活着无非就是想看自己的孙子活的好好的,那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还留恋着有什么用?我早就看开了!”钱老太太冷哼一声,显然是对钱老爷子很有意见。
“既然你都看开了,那这事还有什么难办的?”钱老爷子老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看着钱老太太的目光带着一股子寒意,在钱家,谁都知道钱老太太手里有一部分钱氏的股份,这也是为什么老太太在这个家里有这么大的话语权的最重要原因,刚刚钱老太太的话无疑是碰触到了钱老爷子的逆鳞,他之所以这样说,无非就是想要看看,钱老太太是不是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对这些身外之物看开了。
“你什么意思?”钱老太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眼里带着迷惘,看着钱老爷子的眼神充满疑问。
“爷爷,你别说了,我是不会打奶奶手中的股份的主意的!我决定了,我交出权柄,退出钱氏,只要家里能够和睦安定,我在不在钱氏,又有什么关系呢!”钱易仲言辞凿凿的开口,语气中的真诚不容怀疑。
这话接的,绝对是高技术啊!
“你们是说”钱老太太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看看钱老爷子,又看看钱易仲,然后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说:“对呀!我怎么就给忘记了?我手里也是有钱氏股份的,我怎么就给忘记了呢?!”钱老太太说着,欢喜的笑了起来,激动的拉着钱易仲的手说:“不怕,有奶奶呢!奶奶哪里还有些股份,本来就是留给你的,这样正好,他们逼你交出手中的股份,但是却不能逼奶奶不准将自己的股份给你吧?”前世今生之彼岸花开
钱老太太意气风发的说着,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一句让钱老爷子跟钱易仲多么震惊的话,完全就是一个慈爱的疼宠自己孙子的奶奶。
钱老爷子被钱老天天的爽快给噎住了,就像是吞了一根鱼骨头,卡在了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钱老太太,而她竟然真的说到做到,毫不犹豫的就要将自己手里的股份给钱易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