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巡检和乌县丞关系密切,两人几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乌县丞派出来报信的那个亲信,说道:“陈大人,我们县丞绝对不会招供,那个邵大人很会算账,库房的问题,他看一眼账本就知道。”
“你的意思,这个结果不见得是他审讯出来的,而是他看出来的?”陈巡检问道。
亲信言之凿凿。
陈巡检便再次选择按兵不动。
“大人,乌县丞连自己的私事都招了!”江县尉大声说道。
“什么私事?”邵瑜问道。
“就是他和小姨子的事情呀!”江县尉嗓门喊得贼高。
“小姨子?那岂不是陈巡检的……”邵瑜话为说完,就十分抱歉的看了外面的陈巡检一眼。
这年头,小姨子和姐夫放在一起说,就算是正经事,也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陈巡检手下一紧。
乌县丞那个亲信,此时见势不妙,立马说道:“陈大人,你不要听信他们胡言乱语,我们大人和陈夫人绝对是清清白白。”
陈巡检看了这亲信一眼。
亲信立马吓得后退两步。
邵瑜此时还在大呼小叫,道:“不可能,陈巡检这样为乌大人拼命,乌大人怎么会做出这样背信弃义之事,你别说了,简直是污了我的耳朵。”
江县尉闻言,越发着急起来,说道:“大人冤枉,这些全是乌大人亲口招供的,他就喜欢挑着自家人下手!”
门外的陈巡检,听到“自家人”三个字,他心底直直往下掉,旁人不知道乌县丞的阴私,陈巡检却亲眼见过乌县丞是如何逼迫折磨自己的一个族侄女。
他本就对自己老婆和连襟的关系充满怀疑,此时听邵瑜这么说,算是彻底信了,但他身边还带着一百多号人,他不想邵瑜继续说下去,便出声制止。
邵瑜点头,刚想应声,却听他身后江县尉大声说道:“乌县丞就连人家巡检夫人的肚兜什么颜色都知道呢!”
陈巡检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大喊道:“你闭嘴!你闭嘴!”
江县尉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激怒道:“乌县丞还说了你家后面那三间厢房,就是他们日常幽会的地方!”
一下子说出这么多,陈巡检身边的兵丁,此时全在窃窃私语。
江县尉又道:“大人你再等等,乌县丞马上就要招供哪个孩子是他的了。”
陈巡检闻言只觉得一阵热血涌上脑门,他此时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了,只想着尽快堵住江县尉的嘴。
“杀!给我冲进去,杀光他们!”
陈巡检喊完,便再顾不得其他,一马当先的朝着县衙冲去!
邵瑜赶忙关上门。
陈巡检拔出刀来砍向县衙大门,只是还没等他砍第二刀,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一支箭直直落在陈巡检的脚边,倒是让他缓了片刻。
陈巡检回头望去,只见身后不远处有人带着人马赶了过来,将他的人团团围住。
“陈巡检行哗变不轨之事,尔等若肯投降,可一概不纠!”来人大声说道。
陈巡检若是围而不攻,那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但从他挥刀砍在县衙大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陷入了被动。
“姓李的,你居然来了!”陈巡检恶狠狠的说道。
来人正是清宁县的另外一个巡检,李山。
李巡检素来不掺和县衙的事情,一直安安分分带着自己的兵驻扎在城外,陈巡检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说动李巡检。
李巡检看了他一眼,没有解释,只说道:“拿下!”
一声令下,他的兵卒明显更加训练有素。
再加上陈巡检自己因为妻子丢了颜面后,他的兵丁也不如以往那般信服他,因而此时除了他的几个亲信还在负隅顽抗,其他人已经投了。
陈巡检很快被俘。
县衙原本紧闭的大门,此时也缓缓打开。
邵瑜穿着一身官府,缓缓朝着外面走来。
李巡检给他行了一礼,说道:“西营巡检使李山,见过邵大人。”
邵瑜轻轻点头,接着将李山扶了起来。
陈巡检此时看着邵瑜,一身气度浑然天成,哪里还有之前对着门外怯懦的模样。
李山身后跟着的赵忠,此时也走到了邵瑜身旁。
早在发现乌县丞搬救兵的时候,邵瑜就将赵忠也跟着派了出去,邵瑜早就打听到两个巡检关系不好,因而事先准备好了一封信,放在赵忠身上,让他见势不妙就带着信出去求援。
邵瑜算准了李巡检的心思,以哗变大功为诱饵,引得李巡检出来。
陈巡检见到这一幕,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说道:“是你,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邵瑜没说话。
陈巡检又急切的说道:“我夫人和姓乌的没有关系,姓乌的压根没有招供,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