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诺保持握瓶的姿势,神情恍惚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喃喃:“阿河,我没有第二份解毒剂。”
我侧过身咳了两声:“咳咳,我知道。”
他不知该拿我怎么办,只能调整好心态,无奈地说:“你病了,心情不好也正常,但是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药必须得喝,我让唐叔再送一份过来,别再闹了。”
乔艳敏却不赞同:“来不及了。他呕血是因为胃肠道黏膜受损引发了血管破裂,从出血量来看,破损的面积较大。等新的解毒剂送来,他早就撑不住了。”
郭文诺听后笑得比哭还难看,说:“只是吐个血而已,怎么会撑不住?我们现在就去医院,马上就去。”
说完,他就将我横抱起来往外走,留下乔艳敏在后头无声叹息。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但依旧抱得很稳……原来郭文诺也会害怕,真的很新奇。我知道这次是我对不起他,毕竟亲手送自己的朋友“上路”,换谁都不会好过。
车门刚打开,我就扯了扯他的衣襟,说道:“郭文诺,算了吧。”
郭文诺的动作一顿,将视线又投在我身上,神色凄凉,“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我觉得有些心酸,但想来想去,就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郭文诺:“除了道歉,就没有其他话要说?”
我:“下辈子一定把欠你的都还你。”
郭文诺:“没良心的家伙,只会开空头支票。”
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打湿了我的面庞。那个午后,阳光明媚,枝头鸟鸣清脆,我逐渐看不清他的面容,没多久便阖上了眼睛——
世界之源恨死我了,重伤导致它短期内得尽全力休养,没法再操控任何角色。可是,不操控角色就无法保证剧情走向,剧情走向与原文不符就得不到力量,得不了力量就无法恢复,简直就是恶性循环。但是我一点都不同情它,它活该!
而我的意识像个游魂,脱离了躯壳,在□□附近飘荡,顺带看看我的“身后事”。
我死后,郭文诺没有对外公布我的死讯,也没有将尸骨火化,而是在狱寺山的山脚打造了一个存放尸体的冰室。结果,搬运那天被李越撞见。
冷冻箱一米八长,半米宽,这么大的东西从黑市往外运,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深想,以为只是商队运送当季水果或者冷冻食品。
郭文诺一路亲自护送着,生怕路上出了意外,可这一举动反而引起了陈鑫等人的注意。
我仰天长叹:大哥,你为何多此一举?
运送队伍好不容易把冷冻箱运进冰室后,人一走,郭文诺就把我的尸体抱出来透气。
这冰室布置得确实用心,一室一厅,家具一应俱全,与普通房屋并无不同。衣柜里甚至装着我的衣物,以供随时更换。虽然我不理解郭文诺为什么要给死人准备衣服,但看着还是挺赏心悦目的。除此以外,床头还摆放着精心雕刻的冰瓶,里面插着一朵盛开的雪玫瑰,简洁却不简单。
郭文诺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冰床上,像对待一个刚出土的完美瓷器,语气温柔得要命:“阿河,我帮你擦身,换一套新衣服。”
我:这小子该不会有恋尸癖吧?我死得是不是有点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