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却是神色如常地走进偏厅。他让许义先将坐婆带进来,吩咐坐婆查验月娘的尸体,确认是否怀有胎孕。坐婆忍着尸臭,在尸体的腹部上一阵拍打按压,又仔细验看了阴门,最终给出了答复,尸体确实怀有胎孕,胎儿应有五个月大小。
宋慈让坐婆出去,又让许义将熙春楼的三个角妓依次带入偏厅,相继辨认了尸体。三个角妓都是一脸恶心嫌弃,随意看了尸体几眼,便说是月娘。尸体脸部碎烂,面目全非,按理说不易辨认,但三个角妓认得尸体的身姿体态,都说是月娘无疑。
“月娘的右脚背上可有这样的烧伤?”宋慈指着尸体的右脚,分别问了三个角妓。
有两个角妓说没见过月娘的脚,不知道有没有烧伤,只有一个身姿娇小的角妓以丝巾捂鼻,回答说见过,说月娘右脚上是有烧伤的疤痕。
宋慈让三个角妓出去了,又叫许义将云妈妈和袁朗带进来。这一次他没有再分别唤入两人,而是让两人一起进来认尸。
面对尸体,云妈妈一脸嫌厌,只看了一眼便道:“是月娘那小贱人。”
袁朗仔细辨认了一番,直到看见尸体右脚背上的烧伤,才敢确认是月娘,向宋慈点了点头。
云妈妈不肯多留,认过尸后,转身要走,宋慈却道:“先别急着走。”
“尸体我已经认过了,就是月娘那小贱人。我方才说了,我还赶着回去忙活呢。”云妈妈仍是要走。
“问你几句话,回答完就让你走。”
宋慈此话一出,许义立刻手按捕刀,挡在了门口。
云妈妈看了看许义,哼了一声,回头道:“大人有什么就赶紧问,我是真急着回去。”
宋慈却是不慌不忙,语气如常:“月娘生前怀有胎孕,此事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云妈妈应道,“我熙春楼的姑娘,但凡有了身孕,都会立马告知我,我好请大夫施针用药,将胎儿打掉。这小贱人倒好,肚子大了居然瞒着我。她肚子这般大了,我之前竟一点也没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