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原本缺了一块?”
“是缺了一小块。”
“几时修补好的?”
“从行香子房搬出来后,我发现了浴桶上这处缺口,叫伙计找来木匠,粘上木片,又上了漆,这才将浴桶搬来了这间房。”
宋慈略作沉思,道:“掌柜,借笔墨一用。”
祝学海回到大堂柜台,取来纸笔,交给宋慈。
宋慈将纸撕成条状,写上“提刑司封”四个大字,又署上自己的姓名,贴在定风波房的房门上。
祝学海吃了一惊,道:“大人,你这是……”
“在我回来揭下封条前,这间房不许任何人进入。”宋慈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掌柜切记。”
“记……记下了。”祝学海点了点头。
宋慈叫上刘克庄,出锦绣客舍,往东而行。
“现在又是去哪?”
“竹竿巷,梅氏榻房。”
梅氏榻房是一处货栈,供商旅寄放各类货物,也提供住宿,但大都是通铺,一间房住几人到十几人不等。来此落脚之人,大都是些货郎、脚夫,尤其是正月期间,持续十数日的灯会,吸引了众多外地商旅拥入临安,搬运货物的脚夫多了起来,做各种小生意的货郎也是随处可见。这些货郎、脚夫赚的都是辛苦钱,赚到钱也不舍得花,不肯住那些好的客邸旅舍,大都选择在一些货栈榻房的通铺落脚。
宋慈和刘克庄来到梅氏榻房时,榻房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驿”字木牌,三色吊饰,这是都亭驿的马车。马车内空无一人,周围也无人看守。宋慈和刘克庄相视一眼,快步走进了梅氏榻房。
此时已是戌时三刻,这个时辰,临安城内华灯四起,游人如织,正是货郎、脚夫们外出忙碌的时候,梅氏榻房内几乎走空,没剩下几个人。
宋慈找到一个榻房伙计,打听是不是有一对卖木作的父女住在这里。
“又是来找那对父女的?”那榻房伙计朝西头一指,“瞧见了吧,那边转过去,最尽头的房间就是。”
“还有人来找这对父女?”宋慈道。
“可不是吗?刚来了一拨人,才进去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