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你是如何将砒霜下在糕点里的?”
桑老丈愣了一下,道:“我趁榆儿和面之时,将她支开,偷偷倒了砒霜在里面……”
“经我查验,砒霜只在糕点的表皮上,并不在糕点里面,分明是糕点做好之后,再撒上去的砒霜。”宋慈直视着桑老丈,“老丈,你为何要撒谎?”
桑老丈不敢与宋慈对视,道:“是我记错了……是榆儿做好糕点后,我再下的砒……”
宋慈打断了桑老丈的话:“你这么做,是想揽下一切罪责,好让桑榆脱罪吧?”
一条条皱纹颤抖了起来,满是褐色斑块的双手攥在一起,桑老丈嗫嚅道:“我……我……”
“你当真以为自己揽下一切,桑榆便能获释出狱吗?你这么做,非但害了你自己,桑榆也会受到牵连,还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宋慈语气一变,变得极为严肃,“你不把一切说出来,还要有所遮掩,难道真想坐视桑榆被定罪论死?”
桑老丈忙道:“我宁愿死了自己,也不愿榆儿有事啊……可是有些事说了出来,只会……”
“只会什么?”
“只会害了榆儿啊……”
宋慈肃声道:“那你也得说!”
桑老丈嘴唇颤抖,欲言又止。
“只如何下毒这一点,便可知你是故意顶罪,你当真以为能瞒得过乔大人?你招供的这些事,只会让桑榆拥有杀人动机。有下毒的糕点在,那是物证;刘太丞家有人指认是桑榆送去的糕点,那是人证;如今又有了杀人动机。你即使遮掩隐瞒,单凭这些人证、物证,桑榆照样必死无疑。”宋慈道,“你把一切都说出来,还原事情的来龙去脉,桑榆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桑老丈犹豫了一阵后,攥紧的双手终于一松,道:“宋提刑,我……我说,我都说……”老眼一闭,叹道,“是我撒了谎,糕点里的砒霜,不是我下的……那日宋提刑与刘公子请来刘太丞为我治病,我一见刘太丞,觉得他很像当年劫掠桑家的刘二。榆儿也觉得像,当年其实她也看到了刘二的长相,她甚至记得比我还要清楚。她想确认刘太丞究竟是不是刘二,这才做了一盒糕点,送去了刘太丞家。我原本不想让她去的,可她长大了,不肯听我的劝,我实在是拗不过她……”
“这么说,你们还不确定刘鹊就是当年的刘二?”
“是啊。榆儿送去糕点上门道谢,就是为了确认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