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狭小的偏屋里,远志和当归仿如挨训一般,低头站成一排,身前是斜坐在凳子上、脸色大为不悦的高良姜。黄杨皮也在屋内,站在高良姜的身边。
“他们二人当真没回来过?”高良姜语气一扬。
远志左手拿着抹布,挨训之前,他正在打扫医馆。他小声答道:“回大大夫的话,那晚二大夫和白大夫离开书房后,当真没再回来过。”
“那师父的医书是谁拿了?那么一大本医书,总不至于长了翅膀,自个飞走了吧。”高良姜的目光从远志身上移开,落在了当归身上,“远志平日里跟着我,他素来胆小,谅他也不敢动师父的东西。你当归可就不一定了。你平时跟着羌独活,有时还傲里傲气的。你说,是不是羌独活指使你溜进书房,偷走了师父的《太丞验方》?”
“我没有。”当归声音低沉,回以摇头。他同样手拿抹布,此前也是在打扫医馆。
“还敢说没有?”高良姜站了起来,踏前两步,与当归相隔咫尺,“外人进不了医馆书房,能偷走《太丞验方》的,必定是医馆里的人。整个刘太丞家,人人都很正常,就你和羌独活最为古怪。你们二人还真是物以类聚,臭味相投。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和羌独活合伙偷了师父的医书?”
当归仍是摇头,说自己没有偷过。远志道:“大大夫息怒。那晚黄杨皮也在大堂,当时我们三人闹肚子,一人去茅房,另两人便留在大堂,当归要么与我待在一起,要么便与黄杨皮待在一起,他不可能独自溜进书房偷走医书的,黄杨皮可以作证。”
黄杨皮冷哼一声,道:“谁说我要作证了?”
高良姜则是瞪了远志一眼,道:“我没问你,没你插嘴的份!”又冲当归喝道,“快说,是不是你偷了医书?”
高良姜声音渐怒之时,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宋慈等人出现在了偏屋门口。
高良姜回头瞧见了宋慈,满面怒容顿时收敛了起来,挤出一丝笑容,道:“宋大人,你们怎么来了?”他认得刘克庄,也认得许义,但对辛铁柱还是头一次见,忍不住多看了辛铁柱几眼。
“高大夫这是在做什么?”宋慈没有进入偏屋,就站在门口,向屋内几人打量了几眼。
“没什么,我就是问一问《太丞验方》的下落。”
“可有问出?”
高良姜斜了当归一眼,道:“眼下还没问出来。”
“黄杨皮,你来一下。”宋慈留下这话,忽然转身离开偏屋,朝医馆书房走去。许义赶前几步,揭下房门上的封条。宋慈走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