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美人的赏心悦目在于,无论男女皆会被捕获。尤其在欣赏完她自己编创的轻纱舞后,有那么一瞬间,颜琰也想成为她这样的人。
全然投入舞蹈、投入舞台、投身于艺术的世界,才会有纯粹的自我、纯粹的热爱和纯粹的美。在这样的艺术前倘若有一面镜子,那么映射出的定然是真切的美。
但苏婳亲手打碎了这面完美无瑕的镜子。
“你知道吗,她爸就是院长。一个色欲熏心的男人,用这次比赛结果威胁我。”
“就在刚刚,比赛结束,我的男朋友电话里要和我分手,理由是他喜欢上她了。”
“为什么他们要践踏我视若珍宝的东西呢?”
一件违背道德的事被苏婳描绘成底层女孩在都市生活中几度挣扎,以致于颜琰无法从今日的所见所闻中作出判断,甚至开始尝试理解她的处境。
苏婳是当之无愧的讲故事高手。
至于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几分无意几分刻意,颜琰就无从探知了。
诱饵已下,恐怕只有收网的时候,她才能醒悟过来。
忧愁的双目望向了她,恍若一潭深水,充满了神秘感,令她沉溺而法自拔。
因此面对苏婳的请求,颜琰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好奇心驱使着颜琰跟上了她。
这种好奇在她们到达医院后愈发强烈。
这是一家坐落在江边的私人医院。和人满为患的普通叁甲医院相比,这里异常冷清、安静。
颜琰跟着苏婳上了叁楼的一间病房。屋子很大,电视电脑冰箱厨房什么设施都有,除去蓝色的被褥、病号服和吊针,和公寓的环境别无二致。
病床上躺着一个貌美的姑娘,面色红润皮肤细腻光滑,没有半点病人应该看起来的虚弱和憔悴。
颜琰莫名觉得有些古怪。
虽然床尾的信息卡写着她26岁,但她的外表像不到20岁的样子。
病床上的谭薇薇神色不安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着。
苏婳放下手里的鲜花和水果,轻声问她:“最近还好吗?”
谭薇薇没有说话,将目光落在房间的窗户外。
一旁怕冷清的嫂子试图缓和气氛:“微微身上疼不耐烦呢,没多大力气讲话,小苏你见谅哈。”
“没事儿,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过来看她。”
从医院出门向右拐,颜琰和苏婳步行上桥。
秋日的凉风吹起苏婳秀丽的长发,颜琰能闻到她头上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味。
“还记得我讲过的那个资助我来南岭上大学的好心人吗,就是她。”
颜琰点头,心里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她和我一样,也是舞蹈学院的,比我大叁岁。那时她不过刚刚二十,盘正条顺,专业上更是学校的门面担当,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和她一比较,我简直无地自容。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她喜欢上了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