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怀跟陈先生要了支笔与一张白纸。
陈念兴倒是安静下来,因为他想看好戏。
陈先生从木桌的抽屉里找出谢九怀要的。
当陈先生将纸和笔递给谢九怀时,手抖着呢。
他跟余秋可的心态不相上下,心里希望这位谢家九爷就此打住,这事闹下去,对谁都不好看,只是以他门房的身份,压根不敢阻止,孙子的学费还靠他的月俸支撑着。
谢九怀没说他打算做什么,默默低头将陈念兴试卷里的错题都腾到白纸上,并且用异常快的速度填下正确的做法与答案。哪怕公式与地球人不一样,太简洁了,但答案它就是对了。
陈念兴不太相信谢九怀写的东西是正确的,直到谢九怀敲了敲某一题,转头说:“这题出错了,若按照上头的数字是怎么都不会算出答案的。”
谢九怀一说,陈念兴腿一软。
全校没人看出问题,就只有拿全年级第一的资优生瞧出来了,但他的抗议无效,同学还嘲笑他呢,说他自作聪明,隔日他家长气愤地找上校长说要转学,校长舍不得他这好苗子,说这两日会给个交代。
“至于其他错题,我都你写到纸上了。”谢九怀放下笔,拍了拍陈念兴的肩,“别跟陈先生吵了,他是个好人。”
陈先生哭笑不得。
而谢九怀,还是猜错了地球人的心思。
陈先生骂陈念兴,是因为他分数太差了,哪里对得起他的亡父亡母。
陈念兴与陈先生对骂,是因为他觉得难堪,更受够了陈先生老是拿他早亡的父母来压他。
压根这对袓孙就不是为了试卷的难度而吵。
不过也是幸好谢九怀莫名其妙的介入,让事情暂时就消停了。
平日不爱上学的陈念兴倒是急着想去学校与同学讨论讨论这事了。
上出租车后,余秋可跟师傅报的是桃乐丝大舞厅的地址。
至于本来想去爱多亚路路口的汽车公司看车,余秋可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毕竟太招摇了。
何况现在让她满脑子都是困惑的全是谢九怀方才埋头写试题的身影,真是无心管其他事。
“你数学以前就这么好?”余秋可问。
“应该吧,我记不得。”谢九怀也学会了,凡事问过去,就说不知道、记不起,就能安全过关。
“看来全上海的人都喊你谢傻子了?”余秋可声音闷闷的,替谢九怀委屈。
谢九怀歪头,想了想。
片刻后,他问:“那很重要吗?别人怎么想,很重要吗?”
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余秋可扬起谢九怀最喜欢的笑容,点了点头,紧接着摇头,“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我怎么想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