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锡山尴尬的拿起手帕,擦着那两团浓密的胡须,作为战区总司令,竟然在会场上如此失态,加上与会的有自己的亲信将领,也有八路军,中央军和一战区的将军们。
阎锡山的言行代表着整个山西,自始至终,他都需要保持稳若泰山的样子,给部下一种信心。
用余光看了一眼对面的卫立煌,对方投来不屑的眼神,阎锡山只能心中暗暗叫苦:“我阎某人借此机会,在这个表个态,只要忻口会战还有一线希望,绝不言退;只要太原还在我三晋子弟手中,我阎锡山绝不退出太原一步。”
“誓死保卫忻口——”
“誓死拱卫太原——”
……
会场上晋绥军将军们见阎锡山吃瘪,拉杆子,吼了几句,算是给阎锡山壮威。
阎锡山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也恢复了常态,对曾一阳做了个请的手势:“请曾将军继续——”
曾一阳看了一眼卫立煌,几次见卫立煌想说话,都忍住了,此战的关键还是中央军的4个军,卫立煌不表态,什么都是假的:“卫将军,对前线战事,掌握最全的也就数您了,不妨您先说两句。”
“我奉命从河北,退守山西之后,日军步步紧逼,而各部损失惨重,如果再担负正面战场作战,兵力上的缺口至少一个军,这点也是卫某惶恐。但为国而战,卫谋绝不推辞,还请阎长官能体谅一二,增兵忻口正面战场一个整编军。”
卫立煌一开口,就要阎锡山的一个军,这不是他打退堂鼓了,而是用起来了政治方式。将一个军的晋绥军绑在中央军一起,这样也可以消除他的疑虑,除非阎锡山弃车保帅。
“这个嘛!可以商量,主要是先要保证前线战士的军需供给。”阎锡山避重就轻道。
“自从15日夜战之后,我军伤亡减员很大,有几个师只有两个团的兵力,再按照原来的防御阵地,兵力上已经不足。”卫立煌难得的坚持,寸步不让道。
陈长捷是对此感受最深的一个人,他也深深的能够体会到卫立煌的苦衷。第9军自郝梦龄军长阵亡后,群龙无首,而且整个军已经伤亡过半,他在两天前接到阎锡山的授意,让他收编第九军残部。
作为离第9军最近的晋绥军部队,陈长捷的61军,收编第9军的残部,如果上前线战场也说得过去
毕竟是山西存亡之际,一个军的存在与否,已经不重要。
但他接到的命令却是按兵不动,准备随时撤退,这让他当时坚决反对,让阎锡山很恼火。在阎锡山看来,中央军来山西抗战,战斗力是有的,但所图之大,自然是他的整个山西。
当了二十年山西王的阎锡山自然不容他人染指山西,连一点窥视都不允许。而第9军自从34年进入山西后,就一直没有退出去过,卡主了山西南门,牢牢的控制着黄河上的风陵渡渡口,对阎锡山来说,胸口一直悬着一把利剑。三年了,整整三年,他一直寝食难安,就怕中央军挥兵北上,拿下了他的山西。
他对蒋介石有恨,但也对郝梦龄有怨,应为郝梦龄就是第9军的军长,从34年开始就是。
这次,第9军溃败,是收编第9军的最好时机。
阎锡山终于等不及日本人走,就开始对第9军下手了,可最合适的人选不配合,却是让他火气很大。
陈长捷见会场寂静,他忽然站起来说:“我61军3万将士愿意担当此任,为保卫太原门户,血战到底。”
阎锡山心里虽然生气,笑容僵硬的挥了挥手,点头表示同意了。
会后,曾一阳陪着彭总一起做火车去东路军前线。
“你这个一战区参谋长是混的不错,连吉普车都有了。”彭总围着曾一阳的吉普车连连称赞,羡慕的不行。
有了这家伙,野战的时候,刮风下雨都能上前线,多带劲。
曾一阳笑道:“它脾气好的时候,我坐它;要是耍起脾气来,那是我推它咯。”
两人上车后,彭总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能忍着这么就,就他的脾气,已经很不容易了。
彭总气鼓鼓说道:“打个球,就知道窝里斗,有本事去跟日本鬼子斗法去。我算是明白了,这晋绥军已经怂了,今后这中央军要是也怂了,这山西很快就会让日本人全都占了去。”
“彭总,这次作战,你可以动用的兵力会有多少?”曾一阳问了一个让彭老总一愣的问题。
他手下有多少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关键是自从日军进攻山西后,八路军在山西招兵越来越顺利。每个师至少都招收了一万以上的新兵,就是武器上缺口太大,新兵基本上都是两个人一支步枪。
好在这些新兵并不用上前线,正在后方加紧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