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的急行军,并没有让40军的前头部队感到疲惫。
反而指战员们灵敏的军事嗅觉,让他们心中狂喜不已。部队的位置太有利了,距离兖州不到一天的行程,部队距离济宁也只有两天的行程。
这两个城市是日军第10师团南下的物资集中点,大量的武器弹药都堆放在这里。
而日军在这两个城市的防御部队,加起来却只有一个大队的兵力,而且都不是野战兵团,反而是战斗力很弱的宪兵部队。
这几乎是一顿丰盛的大餐,做好了放到了40军的面前,让他们享用。
曾一阳先是估计了一下日军第8旅团和济宁的距离,早在三天前,日军第8旅团就已经运动到了鲁西,而且在攻克郓城和巨野之后,有南下的迹象,即便日军第8旅团能够很快的反应过来,并派部队支援济宁,但只要前期赶到济宁的40军部队,在运河上设立阵地,第8旅团的鬼子也只能在运河西面干着急的份。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先进攻那个城市的问题。
济宁、兖州、泗水,任何一个城市攻破,都将是在日军心口捅了一刀一样。
能够瞬间粉碎日军筹备了两个月的山东作战部署,不但日军先期进攻徐州的突出部——濑谷支队,将失去有利的后勤保障,连配合作战的西路日军,也将进入举步维艰的困难境地。
中央急电——
“念——”在座的都不存在保密条令的问题,所以曾一阳当即让机要员将电报读出来,也不用浪费时间,将电报在众人手中传阅。
“国民政府已经在昨日下午,在武汉宣布我40军已经突进到了滕县以北。”
电报的内容不多,但是给大家带来内心带来的气愤之情,却是不容忽视的。吴高群一拍桌子,骂道:“扒灰的蒋介石,拉人屎,就是不干人事。”
“要是遇上中央军,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怎么讨?好不如打一仗,让狗日的蒋介石知道,40军不好惹,是他惹不起的。”
曾一阳呵呵一笑:“你们还真以为国共合作,就是最大的保障了?40军成立比较特殊,兵源中老四军,老红军数量不多,对于国民党虽然有怨,但恨意不足。加上和40军合作过的东北军、晋绥军,都是国军序列,有些事情你们看的不多。”
“确实,这是我工作的失误,在这里我向大家保证……”刘先河脸色铁青的说着。
曾一阳一摆手道:“老刘,你可别把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跟你没关系。最主要的是,我们的党,和国民党有着本质的区别,主义上的巨大落差,最后会演化为生存之战。我看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讨论,等和政委的大部队回合后,我们再说。”
曾一阳顿了顿,就着眼前的局势,心中有了预案:“凡是都要从两方面看,原来我还担心日军是否真的已经洞悉了40军的具体方位,至少现在,我们已经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了。”
“没错,同志们。不管日军是否已经认定40军主力已经运动到兖州、济宁一线,但是战局的基本情况仍未改变,在短时间内,我们在这一区域是战斗力最强的一支部队,不管面对日军也好,国军也好,我们都占据了主动。”谢维俊深知国共两党的恩怨由来已久,真要在那天消除了,确实不太习惯。
除了曾一阳之外,其他人大部分都经历过大革命,吴高群、刘先河、谢维俊他们的心里,都有一把尺子。
“我这里有两个好消息,一是,渡过运河的二十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已经拖住了日军第8旅团的进攻,而且日军如果想要回到济南,至少需要四天以上的时间;第二个好消息就是,在我们身后的濑谷支队已经在台儿庄,被一军团拖住,陷入了阵地战。整个战区,时间空间上来说,40军获得了连小鬼子都要眼红的好时机。”曾一阳想不到,在李宗仁身边安置了一个通信联络点之后,在传递信息上,获得了很多重要的情报。
李宗仁的单方面示好,自然有其用意。
桂系在第五战区虽然有两个集团军的编制,但实际上,部队只有两个军。加上直属部队,其实兵力在七、八万上下,真要拿老本去和小鬼子拼,估计李宗仁即便把内裤都输光,也将落下一个惨败的结局。
杂牌军中,张自忠的59军独树一帜,战斗力,士气,都让军界大佬们眼前一亮。
不过张自忠为人正派,少有南方地方军将领的圆滑,也没有中央军将领的自命不凡。穿着士兵一样的军服,吃着士兵同样的食物,更是让蒋介石对其忌惮不已。
张自忠已经不像是一个国军高级军官了,而更是像是一个清教徒一样,对自己苛刻到了让周围的人不寒而栗的程度。
不过,59军,确实是李宗仁手下能够拿得出的几支部队之一。
川军确实很好说话,在于川军将领都是很傲气。他们打心里都想在抗日战场上,用战功来维护自己的军威,自然对李宗仁的作战命令没有异议。
加上孙连仲的一军团,作战能力有,士兵也却是不凡,军官的决心也大,被派到正面作战,自然成了维持李宗仁和蒋介石之间微妙关系的纽带。
除此之外,李宗仁掰开手指头,再也想不出那支部队能听他的指挥。
汤恩伯、顾祝同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作为蒋介石的心腹爱将,这两人在第五战区的作用,主要是稳定军心而已。让杂牌军看到,中央军也没闲着。
曾一阳的40军编制大,但本来是属于一战区的部队,加上曾一阳名声不好,想说就说,别管是上将部长,他要是看着不爽了,也能在记者面前厚黑一番。事实上,八路军、40军、还有新四军的将领,在蒋介石的眼里,都是眼中钉,肉中刺,那里有名声可言。但在民主党派和正派报界之中,他们隐隐已经成为国家抵抗侵略者的象征。
李宗仁面对曾一阳,这个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任何作战计划,只能商量着来。
就像曾一阳带着40军一个旅,加上部分军直属部队,突然渡过邵阳湖,就没有和李宗仁商量过。即便李宗仁知道了消息,也不会相信,曾一阳在几天内,就从沛县,一下打到邹县,而且还把邹县收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