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作一天后,曾一阳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司令部的驻点。
临时挖掘的土窑子,屋顶也很低,房间内弥漫着松香。
刘先河捂着腰,吭吭唧唧的躺在炕上,火塘上柴火烧的火热,噼里啪啦的火星也顺着火苗往上窜。
“老刘,怎么了,伤到腰子了?”曾一阳看到刘先河的窘相,不由的心情大好。一个人受苦是艰难的,但看到和自已一样的倒霉蛋后,这种艰难会渐渐的淡忘。
“不带你这样幸灾乐祸的。” 刘先河瞪了一眼,不满的说道:“当初我在家的时候,也种过菜地,也没觉得怎么累,这是怎么了?”
刘先河搪塞着给自己找借口,就像他这样一个书生,从军多年,可对于种地确实一窍不通,也难为了他。
曾一阳坐到了火塘边上,将鞋子脱下来,靠着火烤着,这一天下来,又是雪又是汗的,一双脚就像是踩在水里一样。好在天气还没有到最冷的时候,不然非要冻坏了双脚不可。
提着火塘上的水壶,倒进面盆里,试了试水温,将双脚小心翼翼的探了下去。
丝丝——
曾一阳舒坦的连连叫唤,一袋烟的功夫,全身都暖了起来:“老刘,不是我说你,这东北都是冻土,表面的地都冻住了,你一铁锹下去,就是一道白印,这活要有技巧。”
曾一阳卖弄着他从老百姓那里学到的招数,其实他也不太懂,不过地用树枝烤过之后,却是轻松了不少。
“你以为我没有烧过地,我烧了,可……哎哟哟……” 刘先河一激动,动作稍微大一点,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曾一阳努力憋着,刘先河的窘状无疑想让他大笑,开荒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过在重要曾一阳也没有想过把自己搭进去,他是被逼的。作为东北抗日部队的最高军事指挥官,能逼曾一阳的人确实很少,而刘先河无疑是其中之一。
一个月前,曾一阳决心在三江地区开荒,随着移民安置的不断深入,开荒的进程也渐渐的被放在了议程之上。
刘先河也不知道那里想不开,想起中央苏区当初建立的时候,为了解决补给问题,干部也参加过开荒种粮的工作,听说主席当年的菜地是一绝,绿油油的青菜,红彤彤的辣椒,南瓜藤爬着屋檐,让人好不向往。一时间,书生意气泛滥,想重温当年中央苏区的场景。
刘先河脑子一热,在党委会上提出,干部也要参加到开荒中去,司令部政委司令都是曾一阳,而政治部主任刘先河代理政委工作,曾一阳也不好驳了他面子,只要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一个月下来,每天晚上,刘先河都是哼哼唧唧的叫唤个不停。
可命令是他下的,党委会上全部通过,他要是喊停,今后刘先河还怎么开展工作。只能咬着牙坚持。要不是他的警卫员帮着他干了不少,刘先河连他自己三分之一的开荒任务都完成不了。
闻着空气中浓厚的肉香,曾一阳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唤起来:“老李,做啥好东西,这么香。”
“二营的营地靠近一片树林,这几天,出现了一只独行的野猪,整天搅的人心神不宁的,这不,二营长带着战士们将野猪抓了,送来半扇猪肉,小二百斤呢?”炊事员老李搓着油腻腻的双手,笑呵呵的支应着。
刘先河一听有野猪肉吃,支起身子,对着厨房的方向喊道:“老李,先拿个窝头,来碗肉汤,我先垫垫肚子。”
“首长,这野猪肉可臊的很,肉汤可下不了饭。”老李说话间,就听见油烟烹炒的响声,小山菇炒肉片,混合在一起,曾一阳也耐不住,转身去了厨房。
临时搭建的房子,其实就是一个大通铺,一排十几间房子都连在一起,中间也是相通的,厨房的位置,正好在房屋的中坚,靠着曾一阳的办公场所。
他也不在意,反正是临时的,再过半个月,部队就要离开,这地方也会腾出来,给移民居住。不一会儿的功夫,曾一阳捧着一个黑陶碗,笑呵呵的走出了厨房。刘先河见状不满意道:“你就不顾及一下你的老战友还在病榻上?”
“得了吧!老刘,不是我说你,司令部的人都被你害惨了,你要是说那天停止开荒,司令部几百号人,立刻就会欢呼取悦,到时候,想吃野味,就林子里一钻,什么都有了。”曾一阳哗啦了一片肥肉,吃的满嘴留香。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刘先河从炕上爬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中央急电。”
曾一阳放下碗筷,拿起电报飞快的看了一眼,心中暗自埋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这时,刘先河也晃晃悠悠的走到曾一阳边上,坐在火塘前:“中央来电了?”司令部每天都会接到中央的电报,这也不新鲜,尤其是这半个月以来,电文中大部分都不涉及重要机密。
第一次长沙会战结束,这也不新鲜。
华北日军也渐渐的收住进攻手脚,日军在进行了一个月的围剿之后,伤亡颇大,被迫收住手脚。
而广西的战争,离东北实在太远,胜负对北方的战局影响不大。
“苏联向芬兰开战了。”曾一阳小声的说道。
“苏联打芬兰?为什么啊!”刘先河不在意的说,突然,他像是被惊醒了似地:“你说苏联向芬兰开战了?那远东的苏军会不会出现大变动?”
“苏军大胜,对远东的战局变化不大。要是惨胜,就危险了。”曾一阳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一百多万军队进攻只有二十万军队的北欧小国,苏军付出了七十万人的伤亡,要说惨败,都不为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