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啊?”崔耕笑道,“就算他不当山匪军师,他也难逃一死。正好,胡三儿留下十人守城,咱们带上其他衙役去县衙,将那帮孙子一锅烩了!”
陈子昂扫了眼城楼上一群懒洋洋的衙役,低声提醒道:“崔县尉,留守县衙的山匪人数虽少,不过硬拿的话,恐怕咱们还是有些困难啊。”
崔耕撇撇嘴,道:“几十个衙役,现如今还有十几把横刀在咱们手里,对着五六个山匪,还怕个卵啊?”
陈子昂一听,皱眉啐道:“粗鲁!”
“安啦安啦~”
崔耕扶着墙缓缓起来,拍了拍陈子昂的肩膀,宽慰道:“不能硬拿,咱们就想办法智取呗。”
“智取?”
陈子昂点头同意道:“智取好,智取好。现在胡县令还在他们手里,若是硬拿的话,万一山匪狗急跳墙,会伤了胡县令,就大为不妙了!”
胡泽义?
崔耕暗里撇撇嘴,我管他去死!
的确,以胡泽义这两日来的作为,死上一百次,崔耕都觉得不足为惜!
……
……
此时,清源县衙,大堂院里。
方铭不时抬头望天,瞅着夜色越发稀薄,知道快要天亮了。
可是这个时候,出城取银的独眼龙还没回来,甚至连回城报个捷讯的人都没有。
不由地,他心里一阵慌乱起来。
一时间,他在院里来回踱步起来,口中呢喃着,“怎么还没回来哩?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
“咳咳!方军师,你能不能安静会儿?走来走去碎碎念,搅得俺心烦!”大水牛终于忍不住了,数落起方铭来。
方铭闻言走了过去,面有忧虑地说道:“水牛兄弟,你说大当家出城也有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呢?我这心突突地,总觉得要出事!”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大哥大吉大利,呸呸呸!”
大水牛瞪着铜铃般的牛眼,龇牙骂道:“这出城进城再取银子,一来一回,免不得要花些时间。你莫要在这蛊惑人心哈,小心老子一刀宰了你!”
方铭听着大水牛的威吓,吓得缩了缩脖子。作为刚刚落草的他,跟大水牛这群山匪压根儿就没有交情。眼下没有独眼龙罩着自己,他可不敢保证眼前这个憨货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上当啰,你们上当啰,陈子昂将你们统统都骗了!”
此时早已醒来的胡泽义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大堂院内的一棵槐树下,看着大水牛和方铭,连连摇头道:“你们快些放了我,然后赶紧逃命去吧。本官了解陈子昂,他肯定是设了什么圈套,将你们大当家和其他弟兄骗了!说不定这会儿,你们大当家都凶多吉少了。”
说到这儿,他见着大水牛无动于衷,只得将目标转向方铭,喊道:“方铭,你在清源县生活了这么些年,你觉得本县的钱粮税款能有几十万贯之多吗?明显这是陈子昂蛊惑你们的说词啊,就是看中了这帮山匪们的贪心。你快放了本官,本官担保,无论结果如何,本官都会力保你们,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甚至让你们来我清源县衙谋个差事!”
“唔?”方铭眼睛一亮,不由上起心来。
胡泽义见状,又道:“方铭,你是知道本官在清源县说一不二的,陈子昂和崔二郎不过是本官的佐官罢了!你们若是放了本官,以后都不用落草为寇,本官给你们在县衙谋个差事,今后都过安生日子!”
方铭越发心动了,舔了舔嘴唇,问道:“真的以前所有事情都既往不咎?杀了人呢?”
胡泽义想也不想,痛快回道:“清源县这一亩三分地,本官说了算。杀个人算什么?本官说你是清白的,你便是清白的!”
“喔……”
方铭蠕动了下喉结,猛吞了一口口水,回头望向大水牛,巴巴儿地讨好道:“水牛兄弟,其实这胡县令说得也对。咱们整日东躲西~藏的当山匪,啥时候是个头啊!兴许大当家真的被陈子昂给诓骗出去了,要不我们……”
“啪!”
一声脆响。
水牛蒲扇大的巴掌直接扇在了方铭的脸上,瞬间将他的左脸颊扇得高高肿起,如陀螺般转了一圈,跌倒在地。
“滚你娘的!俺当初一眼就看出你这厮是个薄情寡义的狗东西!”
大水牛满面怒容,喝骂道:“看俺大哥一会儿回来,怎么收拾你狗日的!”
悉悉索索……
就在这时,县衙外头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方铭和胡泽义都非常熟悉的声音,在县衙外头骤然响起:“里面的山匪听好了,独眼龙和矮脚虎等一众山匪已被我们剿灭!限你们在半柱香的时间里,缴械投降!不然,老子便一把火点了这清源县衙,将你们这群王八蛋统统烧死!”
“是…是崔二郎?”方铭面色大变。
胡泽义闻言则是仰头冲县衙惊呼:“崔县尉,莫要乱来,本官还在里面呢!”
“老子再说一遍,里面的山匪听好了!限你们半柱香的时间里,缴械投降。否则,老子火烧县衙,活活烧死你们!”
崔耕又喊了一遍,好像就没听见胡泽义的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