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军帐,火长领着崔耕出了哨卡离开了军营驻地,在仙潭村村口见到了郭恪。
没事儿跑仙潭村村口来干嘛?
崔耕暗里嘀咕一声,低着眉头走至郭恪跟前,拱手道:“见过都尉大人!不知大人唤下官来此,有何要事?”
一听崔耕称呼自己都尉大人,郭恪僵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点点头,说道:“看来宋长史都跟你说了。也好,省了本都尉多费一番唇舌。”
说完,他冲领崔耕前来的那个火长挥了一下手,示意他退下。
待得火长离去,郭恪指着早已残旧不堪的仙潭村村口,问道:“听说没当上清源县尉之前,在这儿破过一桩制贩假酒的案子?”
崔耕嗯了一声,这不是什么秘密,也没必要否认。不过郭恪问这事儿的目的是什么,他倒是真不知道。
“整桩案子的来龙去脉,本都尉曾听沈拓大人提起过。尽管案子是关系到你家酒坊的利益,你当初才会又想法设法捣毁这制假团伙。不过能将这帮制假贩假的渣滓绳之以国法,足见你崔大人对朝廷的一片忠心!”
郭恪今天好像很健谈,兴许是要成为一府都尉了,所以话也多起来了,夸完崔耕两句之后,又问:“本都尉还听说,上次山贼进城的案子,在城中牵制山匪,并设计将山匪主力诓骗诱引出城外,也是你的主意?”
“嗯啊!”
崔耕尽管不知道郭恪问这些到底想干嘛,不过还是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不过那一次还是多亏了陈县丞,若没有他独闯狼窝临危不惧的胆识,山匪也不可能成功诱骗出城。当然还少不了县衙差役们的通力驱贼,要知道当时弟兄们拿的都是棍棒,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所以,山贼一役,并非下官一人功劳。”
“不错,能知道驱退山匪而非一己之功,看来崔大人还是个好上司好同僚啊!难怪崔大人能在清源县衙以最短的时间里,搞垮了胥吏宋温,招架住胡泽义的多番刁难,还重振了家道中落的祖业!”
郭恪又是赞许了崔耕几句,道:“而能够智斗山匪以弱胜强,足见崔大人胸中还是有些谋略的。看来本都尉挑选你做新设的折冲府长史,还算是有些眼光。”
一贯高冷的郭恪竟会破天荒地夸赞自己,崔耕一时半会还真是适应不过来。
这边还没适应,那边郭恪最后的一句话,又令他大呼意外了。
什么?
自己之所以能连跨两阶,破格当上折冲府长史,竟然是因为郭恪挑选的自己?
为什么?
貌似自己跟他一没交情,二不投缘,三嘛,崔耕虽然平时在曹月婵面前很自恋,但绝对还没自大到自己已经牛逼轰轰到能让高冷的郭恪对自己也刮目相看,而且是万般青睐自己!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郭恪,问道:“是郭都尉亲自挑选的下官出任军府长史一职?”
郭恪耸耸肩,道:“不然你以为呢?”
崔耕:“……”
这逼真是无时无刻都在装高冷范啊,还耸耸肩,一脸轻佻的模样,真令人讨厌啊。
“不过也是因为朝廷下来的公文中勒令本都尉,军府长史一职必须就地拔选。因为本都尉并非闽人,对闽地诸州不甚了解。所以身为折冲府长史,本都尉的佐官,朝廷也是有考虑的,必须要拔选一名本地官员来出任军府长史这一要职!所以说啊……”
郭恪又是摇摇头,很是无所谓地说道:“崔大人无需对本都尉感恩戴德,用心做事就是了!”
瞄了眯的,崔耕心中又是一阵鄙视,谁尼玛对你感恩戴德了?说得哥们好像一副奴颜卑躬的嘴脸似的。
不过鄙视归鄙视,清源县和莆田县本地的官员也很多,先抛开陈子昂和刘幽求两人,这两人来折冲府出任长史,算是屈才了。但莆田县尉贺旭,莆田县丞陶文元这些人论资历,论能力,哪个不比他强啊?而且军府长史这个位置,可以比新县县尉和主簿的品秩要高,而且要来得显赫啊。
他估摸着,要是让贺旭那孙子知道他崔二郎从清源县尉一跃成了军府长史,而他贺旭还是原地踏步的话,不得气疯了啊?
想到贺旭听到自己晋升的消息之后,那副意外而又羡慕嫉妒恨的神色,崔耕不由嘴角浮起一抹弧笑,眼中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崔大人嘴角噙笑,莫不是心里在编排本都尉?”忽地,郭恪又回到了之前那副僵冷的高傲。
我嚓!
这可冤死哥们了。
崔耕当即摇头摆手,赶紧解释道:“没没没,下官不敢!只是想着郭都尉如此提携下官,不知将来该如何报答才是!”
反正说漂亮话也不用什么成本,怎么好听崔耕怎么说。
“呵呵……”郭恪可没那么好糊弄,道,“本官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没错!宋长史和张别驾也都跟各自本官举荐了莆田县的贺旭,还有主簿陶文元。甚至陈子昂,也在举荐名单里。不过嘛,本官都没有选。最终还是选了崔大人你!”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