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眼瞅着崔秀芳有要发飙的趋势,崔耕赶紧道:“说真的,你这次是私自翘家,还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
“哼,一点都不好玩。”李裹儿气鼓鼓地道:“是父王派我来的,你在剑南道威风八面,可父王在洛阳就惨喽,是他让我来向你求援的。”
派李裹儿来求援?这事儿肯定小不了啊!
崔耕心中一紧,道:“是洛阳出事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唉,也不知张昌宗和张易之搭错了哪条筋,非要找父王的麻烦……”
然后,李裹儿面色严肃,一五一十地将洛阳城内的变故,娓娓道来。
如果说,相王李旦公认的死党是姚元崇的话,那么,太子李显的公认的死党,就是如今的宰相魏元忠。
魏元忠为人正直,以前也和二张有过几次冲突,互有胜负。李显唯恐引火烧身,多次为双方斡旋。
可是,这次,二张似乎是铁了心,要把魏元忠置于死地。
他们对武则天说,魏元忠曾经和司礼卿高戬私下同谋道:“陛下老了,我辈为长久计,当辅助太子而令天下。”
武则天刚刚经过眼睛快瞎了那一场大病,心思敏感,马上就下旨,召太子李显相王李旦及宰相到朝廷,让张昌宗与魏元忠在殿前对质。但是双方各执一词,反复不能决断。
此事暂时搁置起来。
回去之后,张昌宗灵机一动,对凤阁舍人张说许以高~官厚禄,让他做证人。
张说答应了。
等到武则天召他到殿前问对时,张说还未答话,魏元忠就道:“你想和张昌宗一起陷害我吗?”
张说怒道:“你身为宰相,怎会说出这等无知之语?我张说是那种人吗?”
这时,张昌宗在一旁连使眼色,催促张说,张说却道:“陛下你看,张昌宗在您面前,都这么逼迫我,何况在外面呢?微臣没有听说过魏元忠要造反,是张昌宗逼我做伪证的。”
张易之可是真急了,大声道:“张说与魏元忠是共同谋反!他曾经说过,魏元忠是当今的伊尹和周公。伊尹流放太甲,周公作了周朝的摄政,这不是想谋反又是什么?”
其实张易之这话并非诬陷之言,而是张说确实说过。
不过,张说马上就辩道:“伊尹和周公都是大忠臣,自古到今一直受到人们的仰慕。陛下任用宰相,不让他们效法伊尹和周公,那要让他们效法谁呢?我难道不知道依附张昌宗就能立刻获取宰相高位靠近魏元忠就会马上被满门抄斩吗?只是我害怕日后魏元忠的冤魂向我索命,不敢诬陷他罢了。”
事到如今,武则天其实也明白,恐怕是张氏兄弟在陷害魏元忠。
但是,她经过这一场病,有心打压一下太子李显的势力,却道:“张说是个反覆无常的小人,应当与魏元忠一同下狱治罪。
张说下狱之后,仍然不改初衷,坚持并未谋反,魏元忠也并不认罪,局势就此再次僵持下来。
群臣纷纷上书,为张说和魏元忠名冤。
可是,群臣看到的是二人的气节。武则天看到的,却是李显的号召力——朕不就是要动一个宰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是不是想向李显表忠心?
于是乎,她越发想把此案弄成铁案,抓捕了不少大臣,弄得人心惶惶。
李显眼见着形势越来越严峻,甚至武则天把矛头指向了自己,心中惶急,赶紧叫李裹儿前来成都向崔耕求援。
崔耕听完了,疑惑道:“不对吧,这么大的案子,应该早就弄得众人皆知了,怎么本官却不曾听到半点风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