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
崔耕说得这么清楚,陶弘景名声响亮,武载德当然不能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顿时一阵犹豫。
札达木玉却不知陶弘景是何许人也,道:“什么陶弘景?他说此物有毒就有毒了?这算不得什么铁证!”
“好,你要铁证,本官就给你铁证!”崔耕道:“札达楼主,现在你还有多少底也伽,拿出来吧?”
“拿出来就拿出来。”
札达木玉亲自去胡义堂的后堂,取出了一包底也伽。
崔耕掂了掂,这包底也伽能有七八斤重,叹了口气,道:“底也伽价比黄金,札达楼主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随即,命人牵来一条大黄狗,将一块底也伽强喂了下去。
功夫不大,那大黄狗就兴奋异常,摇头晃脑,乱咬乱叫。又稍微过了一会儿,它就口吐白沫,倒伏于地,死了。
底也伽贵重异常,谁舍得大块吞入腹中?扎达木玉也只是取少量的底也伽熬成药饮子贩卖,以图厚利罢了。他万没想到此物有如此毒性,顿时脸色惨变,跪倒在地,道:“我……我不知道啊!还请崔大人明查,小人万不知这底也伽有毒啊!”
言毕,以头抢地,磕得砰砰作响。
武载德则吓出了一声的冷汗,道:“多谢崔京兆提醒,要不然,本王这把老骨头,就交代了!”
老百姓们眼珠子都红了,纷纷喝道:“兀把胡人,卖假药不说,还敢投毒,实在是罪无可恕!崔京兆,打杀了他吧!”
“打杀了他!”
“打杀了他!”
……
崔耕一下子打死七八十名破皮无赖的名声在外,百姓们以此为例,齐声呼喝,声震云霄。
秦修业和程方明也带着手下们趁机起哄,直把扎达木玉吓得险些尿在裤子里。
武懿宗非但白白高兴了一场,还标准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出了个大丑,脸色讪讪的,躲在武载德的身后。
杨奉达失职在前,顶撞上官在后,脸色煞白,两股战战,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时间,崔耕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对于此事,崔耕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首先,这胡人扎达木玉卖要饮子,并不是故意害人。在历史记载中,直到明朝,中国人才认识到鸦片的危害,又怎么能苛求扎达木玉呢?
其次,自己身为为京兆尹,公事公办,不应该太过偏向程方明这边。长安作为大周首都,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对胡人太过苛刻,其实是对长安的发展不利。
所以,待人们的声音渐低,他就开口为扎达木玉说情,不知者不嘴嘛,封了胡义堂也就是了,没必要把扎达木玉怎么样。
当然了,大家不能白吃了扎达木玉的毒药,他必须给予补偿,假一罚十,每人补偿一贯钱。至于颍川王那,就要补偿一万贯。
最后,崔耕着重声明,这药饮子里面,底也伽的含量非常少,应该不至于给大家的身体带来多少危害。
有崔耕作保,人们才勉强答应。
在崔耕的想法里,自己让扎达木玉破财消灾,免了一刀之苦,是对这胡人大大有恩。
然而,在人家扎达木玉的想法里,却是:若没有崔耕,自己会靠着药饮子发一笔大财。现在呢?不得不大大破费一把,这一进一出之间,差别可太大了。
扎达木玉对崔耕怀恨在心,眼珠一转,道:“多谢崔京兆为小人转圜。小的无以为报,适逢今日东市聚宝楼开业,想请您吃顿饭看一场相扑,不知您可否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