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微微一愣,道:“怎么了?”
“有人偷偷往咱们的人马饮食里,下了泻药,不知是巴豆还是什么东西,总而言之,不断有人跑肚拉稀。”
“这还真是不好办了……”
崔耕明白,不怕现在有人跑肚拉稀,那样的话,直接调走也就是了。
关键在于,待会儿迎接武则天的时候,有人突发可状况怎么办?好么,女皇陛下一讲话,下面就一阵屁滚尿流之声,那像话吗?就算女皇陛下明知自己是被冤枉的,也会迁怒自己啊。
不行,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崔耕想了一下,问道:“现在有多少人发病了?”
“大概四五十号,全是羽林军。”
“这样啊……那你就让那些御林军全回去,维持治安。另外,把那些女兵也带回去,让她们在皇宫门前候旨。”
“啥?女兵也回去?”封常清往后面看了看,道:“都走了,那可就只剩下了京兆府的官吏了……这老的老少的少,高矮胖瘦都有,服饰各不相同,既不齐整,也不威风啊。”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谁知道那些女兵里,有没有被贼人收买的?还是暂避一时为好。至于不齐整和不威风嘛……没关系,反正本官对京兆尹的兴趣不大。呃……对了,为了以防万一,你去把秀芳找来。”
随着武则天迁都诏书的正式颁布,长安就算新的京城了,崔耕早就把家眷接了过来。
“是!”
计议已定,封常清带着众军士开拔离去,崔耕这边就只剩下几十号人了。他们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远远望去,分外凄凉。
扎达木玉扮做小兵跟在武懿宗的身旁,高兴地道:“王爷,看见没有?崔二郎怂了,把兵马都撤走了!”
“没想到,你这胡人出的点子,还真管用啊。”武懿宗阴恻恻地道:“不过……崔耕以为……把人调走,这事儿就算完了吗?哪有那么简单?这次本王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
……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旗幡招展,号带飘扬,黄罗伞盖,卤簿齐整……赫然是武则天的仪仗到了。
“臣等恭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由武懿宗崔耕打头儿,前来迎驾的官员军士们齐齐跪了一地。
众朝廷大臣排成两列护驾,武则天下了御辇,坐在御座上,道:“众爱卿辛苦了,免礼平身。”
“谢陛下!”
“嗯?”
崔耕起身之后,突然发现,御座之上不是一个人——除了女皇陛下之外,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头梳丫鬟髻,身着五彩衣,粉琢玉砌,霎是可爱。
武则天似乎看出了崔耕的疑惑,道:“崔爱卿不认得此女?她还和你有些渊源呢。”
崔耕微微一躬身,道:“请恕微臣孤陋寡闻,不知这位贵人是谁。”
武则天介绍道:“她就是金城公主李奴奴。奴奴的父亲,乃是汾王李守礼,故雍王李贤之次子。朕那么多孙子孙女儿,就瞧她顺眼,特意带在身边。”
崔耕当然明白,这事儿不是祖孙投缘那么简单。
李贤被证明是冤枉的,武则天对他心怀愧疚,就想有所补偿。但是,武则天还不能对李守礼太好,要不然会对外界释放错误的信号,以为太子地位不稳什么的。
所以,她特意把李奴奴带在了身边,以示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