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榜?五百亲卫?这郑普思真是胆大包天,丧心病狂了!”
崔耕和贺娄傲晴面面相觑,深感意外。
到了郑普思这个身份地位,手底下有干脏活的非常正常,有私兵也不算什么出格的事儿。
但是,这种事儿是做得说不得。你身边自有朝廷经制的官军护卫,养私兵干什么?要造反么?
要知道,李二陛下的玄武门之变,才动用了几百人。
当初大唐的勋国公张亮因谋反罪被诛,其证据是什么呢?就是说他收了五百义子,除此之外……没了。
若是有人拿这说事儿,当事人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崔耕手下有秘堂共济会北门会等组织,也必须给他们安排一个官府的身份,才敢留在身边啊。郑普思之举,实在是太出格了。
薛树解释道:“郑普思也不是不想给这些人弄个正经出身,但是兵部就是不批。他郑普思再大的本事,也拿魏相爷没脾气不识?”
现在的兵部尚书是李显的老臣子魏元忠,郑普思还真怼不过他。
“原来如此。”贺娄傲晴道:“那咱们这就去见郑普思,管他要人。”
崔耕苦笑着摇头,道:“要人?那他要是不给呢?现在天高皇帝远的,他可未必给你这个面子。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想把他贪污的钱财拿回来吗?以郑普思的德行,肯乖乖就范?”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先把姜三榜荆白抓起来,拷问郑普思的罪证,再和他谈条件。”
贺娄傲晴苦恼道:“郑普思早有准备,咱们抓人肯定不容易。人家不敢硬抗,还不会跑吗?”
事到如今,薛树是彻底懵圈儿了,心说你贺娄傲情到底是哪头儿的啊,怎么完全为崔耕着想?
他小心翼翼地道:“郑普思毕竟是秘书监监正,十七州宣慰使。下官事先声明,我手下的官兵,可不敢对他的人动手。”
其实,崔耕就是为了查郑普思的案子来的,动用官兵抓郑普思的人实在是理所应当。但是,郑普思背靠韦后,气焰嚣张,官兵还真不怎么好使。另外,薛树也着实怕郑普思秋后算账,不敢冲锋在前。
“瞧你那点出息,用不着你。”崔耕不屑地道:“这不是还有杨崇仁吗?莫忘了,他手里有将近一万部曲呢。本官自有法子,逼着郑普思就范!”
部曲和私兵不同,一是不允许拥有铠甲弩箭和长兵器,二是不能在都城附近驻扎。三是,不允许大规模地操演。
总而言之,在这个时代,部曲的大部分属性是“奴婢”,而不是“军士”。
但不管怎么说,杨崇仁调出数百好手给崔耕撑场面还是没问题的。又不是正面火并,有心算无心下,抓捕姜三榜荆白没什么难度。
至于杨崇仁同意不同意?废话,他已经跟郑普思撕破脸了,能不乐见其成吗?最终,杨崇仁不仅仅按崔耕的要求提供了好手,还提供给了他一个找郑普思麻烦的绝佳借口。
计议已定,第二天,崔耕就和贺娄傲晴一起,带着两百护卫,以及封常清周兴等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淄博城。
来到郑普思的临时宅邸前,崔耕一使眼色,封常清催马向前,道:“里面有喘气儿的没有?扶阳王礼部尚书崔耕,内将军贺娄傲情,奉圣命查办郑普思贪污赈灾款一案,快让他出来迎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