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
崔耕扭头,看向自家的大门,道:“吴先生,出来吧!”
“来了!”
随着一声答应,刚才在客厅内,与崔耕交谈的那个大胖子,快步走了出来。
他咧嘴一笑,道:“郑相,别来无恙乎?当日所赐,吴某人可是一日不敢或忘!”
郑愔如见鬼魅,骇然道:“你……你还活着?”
“废话,你郑相不身败名裂,某又怎么好意思去见阎王呢?”
然后,他也不理郑愔,看向四周的百姓,朗声道:“实不相瞒,某姓吴名知,乃是一名小小的待选官,秩八品。”
所谓待选官,就是通过某种途径,取得了任官的资格,而没有被吏部授予正式职司的人。
“……”百姓们不知这位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没有应声。
吴知叹了口气,继续道:“怎么样,咱这个名字不咋样吧?谐音就是无知,当初因为这个名字,某不知受了多少耻笑。当初选官儿的时候,郑相见了我,就说,无知啊,你长得这么肥,还真对得起这个名字。得了,你以痴呆为题,给本官做首诗听听吧。做得好了,本官给你选个好官做。”
人群中有好事之人道;“瞧你那蠢笨的样子,是做不出诗来了?”
“哼,这位仁兄小瞧我了。当时某还真的做诗一首:榆儿复榆妇,造屋兼造车。十七八九夜,还书复借书。”
刚才那个提问之人道:“这诗也算可以了,仓促之间有此佳作,想必郑相给你官儿做了?”
吴知撇了撇嘴,道:“这位兄台是真傻还是假傻?郑相选官是看才学的吗?非也非也,人家是看钱。我没钱,他怎么肯给我官儿做?”
“当时郑相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的才学虽然可以,但是长得像是一个痴汉。若是为官,恐怕有失朝廷体面。”
“那你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就说,吴痴是我,汉却是你郑大人哩,咱们俩真是有缘。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话,吴知笑得前仰后合,难以停止。
“汉”在大唐年间,是个骂人的词。比如“田舍汉”“厮杀汉”等,吴知这么回嘴,大家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但是,这有什么好笑的?值得这么大笑不止?
“……”人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唯有郑愔面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别说了,崔相您快让他别说了。吾愿自此辞官不做。”
崔耕心中一软,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大哥,我知错了!知错了!您就给我一个机会吧,要不然我的爹娘……”
“好吧,也难为你一片孝心,这就回去写奏折吧。”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郑愔连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站起来,仓皇而去。
百姓们都看傻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吴知讲个笑话,郑愔就主动辞官了呢?双方到底是打的是什么哑谜?
其实,所谓的谜底,现场只有崔耕吴知和郑愔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