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隐甫眉飞色舞地道:“嘿,这事不是明摆的吗?素尚如果是正八经的和尚,他得了张说的支持,在哪不能开宗立派呀?何必窝在这小小的大照寺?退一万步说,这素尚和尚是得道的高僧,恬退隐忍,不愿意抛头露面,但问题是……张说为相多年日理万机,是怎么认识的素尚和尚呢?”
杜甫好像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点儿什么东西,道:“崔大夫的意思是……”
啪!
崔隐甫猛地一拍几案,颇为兴奋地道:“不用问,这素尚和尚是个野和尚,甚至他连野和尚都不是,就是个巫婆神汉之流。也不知他通过什么手段,取得了张说的信任。所以,张说为了避嫌,只敢偷偷摸摸地来大照寺找他!”
崔耕道:“那岂不是说,张说这厮结交妖人?”
“正是如此!”崔隐甫道:“户部尚书杨慎矜结交妖人史敬忠,被陛下处斩。这例子就在眼前,张说还明知故犯,他这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哈哈!”
柴碧儿抿嘴一笑,道:“这么说,妾身探听的消息果真有用?”
“那是自然。说不定搬倒张说的事儿,这就成了。”
“那您答应妾身的事儿……”
“没问题。”崔隐甫文官而武相,颇有豪气,慨然道:“这事就交给本官了,回去之后我就发动整个御史台,专注解决此事。”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地道:“自从我大唐建立以来,御史台全力运转对付一个人,这可是第一遭呢。这严挺之……还真是幸运啊!”
……
……
第二天一早,崔耕还没醒来,就听到院子内有人在大喊大叫。
“大哥,大哥,快起来呀!严挺之的小辫子已经被小弟给抓着了!快点起来听小弟我说说吧,嘿嘿,我看他这回,他还怎么在老子面前装大瓣蒜!哈哈!”
“你都当御史大夫了,还这么不稳重?难怪张说以为你不堪为相哩……”
崔耕一边低声嘟囔着,一边起身,将崔隐甫引进了会春殿。
分宾主落座。杨玄琰献茶。
不待崔耕问话,崔隐甫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严挺之那所谓的小辫子,娓娓道来。
崔耕听完了,不由得叹了一声,道:“造化弄人,好一个痴情种子啊!”
原来,严挺之的软肋,是一个叫袁娥的女人。此女既是袁英的亲姐姐,又是严挺之的前妻。
在严挺之年轻的时候,娶妻袁娥,门当户对,夫妻和睦,伉俪情深。可惜好景不长,严挺之他爸死的早,他妈脾气怪死活看袁娥不顺眼。
发展到最后,竟逼着严挺之夫妻和离。
严挺之当然不乐意,但这年代讲究孝道,老母的意志不可转移,夫妻二人最终还是和离了。
事后袁娥嫁给了一个叫王元琰的人,如今这王元琰在御史台担任殿中侍御史。
严挺之则在母亲的主持下,娶了一个叫杨婉容的女子。
杨婉容温柔贤淑,也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女子。但是,这严挺之旧情难忘,一直对杨婉容不冷不热的。
后来袁娥的妹妹袁英看前姐夫意志消沉,深受感动,情愫渐生,就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嫁给严挺之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