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真一行和贤璟计议已定,依计行事。
三日后,为宫子太后祈福的法会,正式在萨摩城举行。
贤璟和鉴真作为主持法会之人自然到场,萨摩国主岛津藤一不敢不来,玄昉和尚也如贤璟和尚所料,出席了这场法会。只是崔耕等人,不敢和玄昉照面,并未在场。
简短截说,整场法会进行得非常顺利。直到最后一项,大家要分享这次法会所产的“佛水”,为宫子太后祈福。
分给百姓们的佛水,就是装在大木桶内的泉水。而分给三位主持这场法会的大师们的佛水,则是装在金壶内的美酒——当此之时,扶桑佛门有经而无律,喝酒不算破戒。
“玄昉师兄,请吧!”
说着话,贤璟和尚倒了一盏酒,递到了玄昉的面前。
玄昉身着白色僧袍,一尘不染,看起来风度翩翩;脸上带着微笑,慈祥而宁静,堪称宝相庄严。
然而,他接过酒盏后,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
玄昉和尚说道:“这盏佛水,贫僧不能喝。”
贤璟心中一紧,面色却丝毫不变,沉声道:“为什么?莫非玄昉你不愿意为宫子太后祈福吗?”
“不敢。”玄昉微微一躬身,道:“只是,贫僧对贤璟师兄你的佛水甚为怀疑啊。”
“怀疑什么?”
这回玄昉和尚却不肯正面回答了。
他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岛津藤一道:“岛津国主,贫僧想请你做个见证。”
见证你麻痹呀,我根本就想掺和你们仨和尚之间的破事儿!
尽管这样想着,岛津藤一还是低头哈腰地道:“但不知玄昉大师想要下官做什么见证呢?下官肉眼凡胎,才疏学浅,恐怕难以胜任啊!”
玄昉和尚微微一笑,道:“岛津国主,不必妄自菲薄。其实贫僧要求您见证之事,甚为简单。”
“到底是什么事?”
“您先命人拿一个酒坛来。不用太大,能装半斤酒就行。”
“是。”
功夫不大,一个小巧的酒坛被送上了法台。
滋溜溜~~
玄昉和尚拿起装满佛水的酒杯往那小酒坛中倒去。然后,他又把酒杯放下,对岛津藤一道:“还请岛津国主当着大家的面,将此坛密封,并贴上官府的封条。然后贫僧再贴上自己的封条。”
这事儿谈不上什么难办,岛津藤一依言照做。
贤璟和尚却着急了,怒斥道:“怎么回事?玄昉,你把本座辛辛苦苦求来的用酒坛密封起来,到底想干什么?”
玄昉不慌不忙地道:“当然是用作贤师兄璟欲害贫僧的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贤璟极力维持着镇定,道:“笑话,本座乃兴福寺的有道高僧,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我连小动物都舍不得伤害,又怎么可能暗害你呢?”
玄昉和尚胸有成竹地道:“行了,贤璟师兄你莫要狡辩了。你当真以为,贫僧辨不得牵机之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