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又问道:“那你们平日里的老巢在哪?”
多罗素道:“就在契丹境内,逐水草而居,也没个准地方。”
高丽丽听到这,忍不住插话道:“大家都听着了吧?这伙贼人是契丹境内的马贼,而契丹就是越王的势力范围。那没得说,这多罗素确实就是越王崔耕的人。”
崔耕却缓缓摇头,道:“那可不尽然。高娘子莫忘了,这裴光庭在军中也颇有势力的。草原那么大,他派人在契丹收服一波马贼,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有理,裴光庭虽然是文官,但他父亲裴行俭却是大唐名将。裴行俭师兄苏定方,历任左屯卫仓曹参军西州都督府长史安西都护等职。
他计俘叛乱的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匐延都支,,大破东突厥阿史德温傅及阿史那伏念所部,尽平东突厥残部……战功赫赫。程务挺王方翼李多祚黑齿常之等大唐名将,都是裴行俭提拔起来的。
所以,裴光庭若用大唐军队干点私事,简直太容易了。在契丹境内收服一支马贼为自己用,毫无难度。
段秀实却将信将疑,道:“如果说这伙马贼是裴相的人的话,还有件事解释不通。李晟将军误杀阎麟之,是前不久发生的事,而这伙马贼很久之前就被人控制了,难道裴相很久之前就看越王不顺眼,准备诬陷他了?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吧?”
崔耕道:“那兴许是他在陛下的授意下这么干呢?”
“也不大可能。”段秀实道:“陛下若要诬陷越王,随便找支兵马就是了,又何须什么特定的马贼?”
高丽丽道:“所以说嘛,劫持奴家的人肯定是越王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段秀实叹了口气,道:“越王这还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想不到他竟然做出如此事来,真是不智。”
“你……你们……”崔耕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敢肯定,这事儿确实不是越王派人干的。”
“为什么?崔先生,你有什么证据?”
“这还要什么证据啊?”崔耕气急败坏地道:“我就是越王崔耕,若我真的派人劫持高小娘子,现在我又是在干啥?得了失心疯了吗?”
事到如今,崔耕也不想保密身份了。
关键是,这伙儿贼人干得太过分了,到处宣扬是崔耕指使他们掳掠高丽丽的。
听说过这事的,可不仅仅是现在这屋里的几个人,还有大批的乡民。此处可离长安不远了,回纥的探子岂能连点风声都闻不到?
如此关系到国运的军国大事,回纥人不可能不小心。崔耕还严守身份的秘密,有个屁用啊。
另外,崔耕也不想先入为主,让段秀实对自己有坏印象,索性直接和盘托出。
段秀实和高丽丽听了这话,顿时目瞪口呆,齐声道:“啥?越……越王?”
“那还能做得了假?”崔耕一使眼色,杨玄琰就从包袱内将越王的随身印玺拿出来了,道:“我就不信了,当今天下,有谁敢伪造此物。”
“越王啊!”
段秀实和高丽丽还没反应过来呢,多罗素已经扯着脖子喊道:“小的虽然误信了匪人,但本意确实是想为您效力啊。现在天可怜见,终于见到您本人了,您就把我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