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记得。”他叮嘱道。雁儿默默点头。
“等主子事了了,你就可以回来了。”他最后憧憬道,“曾经我们也是在草原驰骋,日日形影不离。”
雁儿勉强挤了个笑脸。她自记事起,便是奴隶身。虽有公主不时照拂,还有他相伴,让她不至于太过凄惨,可终究是不得自由。他口中的往日时光,却并非她心之所想。
她想要什么?
一个连性命都不由自主的奴隶,此生还有什么期望呢?
她闭上眼。几日前程靖寒的粗暴肆虐,让她心中阴雨连绵。
雁儿被调离内务所那日,适逢一场秋雨,小苕不舍地挽着她,雨丝打在她俩身上。
“你要好好的。”小苕噙着泪嘱咐道。
雁儿见她眼泪扑簌簌地坠落,又好笑又不忍。
“姑娘,时辰不早了,殿下还在四福居等你。”阿坚好意上前提点。
小苕对着阿坚郑重道:“请你好好照看她。”
阿坚暗自发笑。他抬眼瞧着小苕。她瘪着嘴,正用衣袖抹着泪,圆圆的脸庞竟有几分可爱。
“走吧。”
四福居位于王府西侧,几株西府海棠花期已过,只剩绿叶。四福居院中则种了梧桐,树身甚粗,想来已有历史。
雁儿进了正殿,未等程靖寒发声,她便乖觉地跪下,于石砖地上磕了个头。
“婢子参见襄王殿下。”
程靖寒见她前来,放下手中书卷,定定地看着这个瘦小的姑娘。
“起来吧。”他冷淡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温度,“孤调你来,是希望你能尽心尽力。留在内务所太过屈才……”
他的脑中蹦出这个词,下一刻他意识到雁儿许是无法理解。果然她睁着眼,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心跳了一下。
“罢了。还是那句话,安分守已便好。若是被孤查出有什么,孤定不会心慈手软。”
“是。”
他似乎并不想说这些,雁儿还端端站于正前方,书案上的茶正微微吐着白气。
“你来。”他开口唤她,“替我磨墨。”
雁儿迟疑地来到他身边,殿中十分安静,她能清晰地听到雨滴从屋檐上垂落。
她伸出手,执了墨锭,犹豫地向磨砚挪去。
“前日之事,孤要向你致歉。”雁儿手倏地一僵,如遭雷击。
程靖寒侧身望着她,见她表情凝滞,视线转向院中青梧。
“那日孤失态了,一时没有把持住自己,竟将你当成了泄欲的工具。”他说得坦荡,雁儿心弦一颤。
“以后不会了。”程靖寒再度认真地看向她,“你若不愿,我绝不勉强。”
她本是奴隶,任打任罚,也不会有怨怼之情。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为此道歉。
雁儿呆呆地转过头。他那双桃花眼,似蛊般欲将人深深吸入,她的双腿有些发软。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殿中的,只记得自己离去时捂着心口,因为那里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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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儿:心动过速何解?
码字君:一颗珍珠包治百病,不行,就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