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程靖寒面容肃冷,护卫持剑,围在他身侧。
“呵呵,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江湖人是最讲信义的……”
“嗯哼!”瘦削男子不满地打断矮个滔滔不绝的演讲。
“也许你断气前,我会告诉你。”
“听好,今天一个都不许死。”程靖寒声音不高,却字字明晰地传入护卫耳中。
说罢,他一收缰绳,直面迎敌。
“殿下!”
他们动作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刀刀均是杀招,直取程靖寒命门。
护卫陆续被击倒。
“小心!”眼见刚劲的刀锋再次挥来,一护卫的手臂被划了一刀,程靖寒轻施内力,将他推出了包围圈。
瘦子机敏地抓住这个破绽,亮出一枚叁角镖,对着程靖寒的胸膛打来。
他身子一僵,执辔的手发软,人晃晃荡荡。
“殿下——”支身倒地的护卫,见刺客刀尖愈近,大声呼喊着。正欲再起身相搏时,扬尘中,马嘶长鸣直贯青天。
一个倩影冲破包围圈,挡在了程靖寒的身前。
“雁儿……”程靖寒朦胧中看见她归来,人从马上滑落。
雁儿转头睨他一眼,也不说话,从靴中抽出玄铁匕首,轻点马背,向刺客纵身刺来。
兵器每短一寸,危险便加剧一分。以短对长,实乃不智之举。
刺客不知虚实,见她只以匕首相杀,心里便疏忽了几分。直到她的匕首精准地扎穿了矮个儿的心脏。
雁儿冷厉地看他的眼神由无视到惊骇,最后光芒尽失。
她拔出匕首,血骤然飙出,将她的袍子染红一片。弹指之间,能说会道的矮个成了哑巴。
“还有谁?”冷静的语调,淡漠的双眸,滴血的衣袂。她寂然而立,有如玉面罗刹。
惯做买命生意的杀手,也不由一时愣怔。
大哥最先反应过来,悲痛与急怒加诸刀口,来势汹汹直逼向她。
胸膛似被坠物冲击,雁儿心一惊,他握刀与之相持,预期的鲜血没有渗出,两人皆是一愣。
于是雁儿先于他,身子主动前迎一寸,右手顺势将匕首送入。
再一次完美地正中心窝。
大哥双眼怒睁,恨极不甘,手已颓软,如一滩泥般倒下。
“不怕死的就尽管来。”匕首上血渍浓稠。
“撤!”剩下的几个人相看一眼,选择保命为上。
“郎君。”雁儿见刺客退去,不再追击,回头察看他的伤势。
程靖寒紧张的心弦骤然松弛,捂着伤处,失力地向后倒去。
“郎君!”见他眼神涣散,雁儿声声呼唤焦急,随着他一同倒地。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程靖寒吃力地向外蹦着字。
雁儿未及解释,只扒开他的衣襟——飞镖陷在皮肉里,伤口不深,却从里向外圈渐次泛着紫黑色。
有毒。她倒吸一口凉气。
“殿下!”护卫叫声尖锐,雁儿忙慌抬头,程靖寒已阖上眼,嘴唇一片乌青。
她心里咯噔一下,眼疾手快地封住他各处要穴,止住毒性沿经脉发散的势头。
她扶起程靖寒,眼神犀利扫过远处山峦。
越过道旁绿荫,舒达于岐山上负手眺望。适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悠悠叹道:“如此急不可耐,真是愚不可及。雇的杀手也是贪生怕死。”
塔伦站在他身边,没有作声。
“阿布多对他倒是十分动情。”舒达有些不快,继而阴阴一笑,“她救了也好。程靖寒这个人很有趣,我还想留着呢。”
“可是主子,他刚刚中了毒镖……”塔伦低声迟疑道。
舒达转过侧脸,脸上笑意愈深。山风呼啸而过,塔伦不禁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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