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秘的声音又软又甜,带着些似有似无的笑意。
她的脸颊雪白中透着几分健康的红润,在浅淡晕红的夕阳里,莫名有些糯米团子似的软弹。
——她是在取笑他。
而他也明知道这一点。
霍坚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有点怄气,又有点自己也弄不清楚的感觉。
心里痒痒的,还有点喝醉般的熏熏然,连带着齿尖都使了点力,就好像想真真切切凑上去,嚼一嚼那团糯米似的……
但,现在不行。
天色还有余亮,欧阳浔只在附近捡拾柴火,走得不远,也许下一刻就会掀开林荫钻出来,现在,他最好就这样平淡地移开视线,不回应她似有若无的挑衅就好,继续做一个可靠的护卫。
可是,目光就像被她黏住了一样,纠纠缠缠、绵绵黏黏,无论如何,都移不开去。
霍坚沉沉地看着她,眼中愈发翻腾。
辛秘……辛秘当然懂他这副表情意味着什么了,她一点都不惊慌紧张,反而因为轻易牵动霍坚的心绪变化而感到喜悦。
她斜斜靠着粗壮的枝干,含着笑意觊他。
“你不来抱我吗?”她问。
霍坚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面上没什么表情,喉咙深处却好像吞了一团火焰一样,又是干咳又是焦灼。
“欧阳浔……很快就要回来了。”他解释,只是声音多少有些无力。
“我知道啊,”辛秘笑眯眯的,眼尾是自然魅惑的一抹上挑,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纤长的阴影,“所以,你要抱我去个……不会被他找到的地方。”
她说话的时候,霍坚已经听到了不远处靠近的脚步声。
他可以肯定,这样的距离,欧阳浔一定能听清辛秘的话。
或者说……辛秘一定也听到了欧阳浔的靠近,并且,这话也是专说到他耳朵里的。
一种隐秘的、就好像得到了什么,急迫渴求的东西尘埃落定的愉悦感,从跳动着的胸膛里一点点满溢出来,他张了张嘴,将唇边快要压抑不住的东西咽了回去。
辛秘还在仰着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笑意和某种笃定。
她张开双臂,向着他。
大概确定身后的枝叶已经足够遮蔽两人的身形之后,辛秘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一样软在他怀里,双臂抱着他的后颈,掌心软绵绵地抓着他的长发。
霍坚抱着她,在撑起她的腰身让她保持平衡的同时,也让自己能顺意地吸吮到她的嘴唇。
他走路步子很急,迈得又快又大,粗重的鼻息打在辛秘秀气的鼻翼两侧,将她柔软的脸蛋也蒸得晕红。
辛秘和他纠缠着亲吻了一会,舌头有点酸了,她吃吃笑着向后退了一点,鼻尖抵着他撒娇:“……会被欧阳浔看到的。”
之前都不怕,现在分明都已经越过了一片茂密的林子,怎么可能看得到?
她又在捉弄他了。
可恶、可恶、可恶的神明……
霍坚牙关发痒,手上的劲儿一加再加,几乎要将她整个柔软的身体按在怀里似的,铁钳一样勒着她的腰,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两双眼睛直直地对视着,一双憋得冒火,另一双带着鬼灵灵的笑意。
在这种又是气闷又是旖旎的氛围里,霍坚忽地想到,这样轻松诙谐的亲昵,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家族、天下、生死……太多的东西压在辛秘身上,以前爱闹爱笑的狐神,是真的许久没有这样挑逗过他了。
一时间满心的欲念又夹杂上了复杂的怜惜,几番交错下化作混沌的情浓,他抱着她,找了棵树冠茂密的古榕,闪身钻进阴翳重迭的气根掩映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