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担忧不够呢。这天啊,有日头都冷。”
“是啊,还干得厉害,今年冬天也不知道怎么样呢。”
“哎……”
两个人合叹了一声。
其中一个放下茶杯说道:“连年年生都不好,我们南边的书院个个都撑不下去了,如今连这京城里的书馆都说封就封,也不知道,拨给地方学政的钱,进了哪些狗的嘴……”
“嘘!”
对座的人连忙打住他的话,“行了,考个功名不容易,防着嘴祸欸。”
两人不再说话,向摊主各自要了一碗清汤面。
覃闻德坐在最靠近火炉的位置上,风卷残云般地吃完面,转头对摊主道:“再来一碗,不要浇头了。”
锅里的清汤面刚刚下锅,面摊上的人都守着摊主舀浇头。
摊主趁着挑面前的空挡看了覃闻德一眼,“覃千户,您今儿吃第四碗了。”
这个“称谓”一出来,将才那两个说话的人抓起包袱拔腿就跑。
“欸欸欸!面不吃了!”
摊主追人未果,甩着抹布回来,“也是晦气。”
覃闻德把钱往桌上一拍,爽快道:“他们那两碗给我。”
摊主无奈地笑笑,“您照顾我生意我开心,但您别一直坐这儿吃啊,你上前面转转去,也像是在办差的样儿啊。”
覃闻德道:“您老得了吧,我现在这身份,还用得着自己办差。”
摊主笑着点头,端了两碗没浇头的清汤面上桌,“吃吧吃吧。”
覃闻德将要动筷子,忽见面前落下一道人影,他抬头看了一眼,忙不迭地站起来,架在碗上的筷子应声掉到了地上。
“哎哟,督主。”
邓瑛弯腰捡起地上的筷子,放到他手边:“坐吧。”
覃闻德见邓瑛怀里抱着一摞书,便用手擦了擦桌上的油污,“督主您放这儿。”
“好。”
邓瑛放下书,挽袖倒了一碗茶。
覃闻德道:“督主买这么多书啊。”
“嗯,顺便买的。”
他说着低头喝了一口茶,覃闻德看着自己面前的两碗面,忙推了一碗给邓瑛,“您吃碗面吧。”
邓瑛笑道:“既然端来了你就吃吧。”
覃闻德道:“属下跟这儿守着,已经吃了四碗了。”
说完打了一个嗝。
邓瑛见此摇头笑了一声,将碗挪到自己面前,起身去临桌取了一双筷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