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铁门被重新关上,伊始兰·格莱伊自负地对苏丹亲兵们说道:“你们看到了吧,现在的克里米亚汗国就是这么个货色。他做不长的,总有一天,万能的苏丹会知道我更合适做克里米亚的可汗。”
此时的伊始兰·格莱伊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曾经说要摆脱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对汗国的控制,自己要做一名真正的可汗的话。
苏丹亲兵当然不会扫伊始兰·格莱伊的兴致,哪怕他们并不能从这位落魄的可汗手中得到什么。
苏丹亲兵们可劲地吹捧和恭维。其中有一个据说去过东方的苏丹亲兵说的话最讨伊始兰·格莱伊的欢心:
“穆罕默德·格莱伊那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
“他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还有就是,他是粪坑里的泥鳅,掀不起多大浪来了。”
“我又想起一个比喻来:耗子尾巴上的那疙瘩,挤不出多少脓水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纷纷拿穆罕默德·格莱伊开玩笑。
听到这些话,伊始兰·格莱伊越发的乐不可支。他对在场的苏丹亲兵们封官许愿,许诺他重新成为可汗后,一定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做米尔咱。
在身后的一片喧闹声中,迪维伊米尔咱走下了塔楼。他没有回到宴会厅,而是走上了亚速堡的城墙。
城墙上昏暗无比,烧尽燃料的火把竭力地放出最后一点光和热。
迪维伊米尔咱来到正对着塔楼的城墙拐角处的炮台内,炮台上空无一人——那些个值守的鞑靼士兵早已被支开了。
“确认了吗?”
这时,从连接炮台的城墙的另一边走来一个人。
“确认了,伊始兰·格莱伊就在塔楼最高处。”迪维伊米尔咱说道。
“那就好啊。”那人走到迪维伊米尔咱面前。他便是同迪维伊米尔咱一同领受了穆罕默德·格莱伊命令的阿兰。
阿兰从腰间取出一支火折子,然后点了起来。
“迪维伊,我再将这个立功的机会给你如何?”阿兰将火折子递到迪维伊米尔咱的面前,故意如此说道。
迪维伊米尔咱是知道可汗的这位宠臣心口不一的性情的。他推辞道:“不了,如此大功理所当然应该是阿兰大人您的,我去做好自己的事情。”
说完,迪维伊米尔咱便转身离开。
看着迪维伊米尔咱的背影,阿兰笑了笑。他将火折子放到嘴前,然后吹了吹。
火折子上的火烧的更旺了。
“再见了,伊始兰·格莱伊。好运不可能永远伴随着你。”阿兰对着空气说道。
接着,他将握着火折子的手猛地往下一按。
在阿兰的身旁,是一门炮口对准塔楼的火炮。随着火星落入火门引燃引火,炮口喷射出一团火焰。伴随着火焰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