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要塞已经为你准备了酒宴,就请你们入城吧。”
说完,扬·斯克热杜斯基不再言语,他重新上了马,他以自己的翼骑兵连队为先导,为使团在前面开路。
“你是谁?”
“扬·斯克热图斯基......翼骑兵校尉......”
“在谁的麾下效力?”
“罗斯总督。”
一阵唧唧喳喳的人声充溢了厅堂。
“你们那里怎么样?情况如何?”
“悲惨......饥饿......一座坟墓......”
国王用手捂住了眼睛。
“拿撒勒的耶稣!拿撒勒的耶稣!”
“你们还能长久坚持么?”
“没有火药,敌人已经到了壁垒......”
“兵力大吗?”
“赫梅利尼茨基......率领整个克里米亚军队的汗。”
“汗也在那里?”
“是的......”
大厅里一片死寂,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犹疑、惶悚。
“可你们怎么能顶得住?”宰相问,语调带有疑惑的成分。
听到这话斯克热图斯基昂起了头,仿佛全身注入了新的力量。他脸上闪电般掠过自豪的身材,同时出乎意料地,他用强有力的声音回答说:
“二十次强攻我们都打退了,十六场战斗我们都打赢了,我们还进行了七十五次出击......
……
“扬·斯克热杜斯基,兹巴拉日地处共和国和哥萨克叛军对峙的最前线,这些日子来,哥萨克那边有何异常情况吗?”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的问话将扬·斯克热杜斯基从回忆中唤醒,此时,使团已经进入了要塞的城门洞。
“异常情况?”
扬·斯克热杜斯基的战马率先走出了城门洞,他一挥手中的马鞭朝着左右一指:如果这算的话。
彻辰和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朝着四周围望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二人惊骇不已。
只见兹巴拉日的城门洞内的两边各插着十根削尖了的木桩子,在木桩子上插着数目不一的人头。多的一根有十多颗,少的也有四五颗。一些人头早已风化的只剩下了骨头,另外的一些则还能看的清面貌,看他们的发型,都是哥萨克人的。
“老大人,”扬·斯克热杜斯基傲然说道:“距离兹巴拉日保卫战已经快十年了,每个晚上我在梦里都还能见到那些为了抗击哥萨克和鞑靼人而牺牲的战友们。我在城内竖了木桩子,每斩杀一名哥萨克的头领,我就把他的人头插上去。这里现在已经有了68颗人头。”
“上校,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杀戮带不来和平。”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虽然对扬·斯科热杜斯基的心情心有戚戚,可他还是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给予失败者以和平,他们会感恩戴德;胜利者只会嘲笑你。”扬·斯克热杜斯基咬牙切齿地说出了雅里梅王公曾经的名言。
“我们都不是胜利者。”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叹道。
说完,老大人不再多说,因为他知道多说无益。
而当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和扬·斯克热杜斯基在交谈的时候,彻辰沉默不语。
他看着这些或风干了的,或新鲜的人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包洪大哥。
当然,彻辰知道包洪现在肯定是活的好好的。因为像他这么有名的哥萨克,如果真的战死或者被俘了的话,那肯定是全国皆知的。而且按道理,包洪现在正在基辅陪伴在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的周围,宽慰着这位即将去世的老人又或者为争夺哥萨克酋长国的大酋长之位在拉帮结派。彻辰只是担心,如果共和国和哥萨克间的战争再继续下去,包洪会不会也遭受像这些人头的主人生前一样的遭遇。而自己,又会不会有和包洪兵戎相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