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一个爱财的莱什·格里岑科显然比说服安贫乐道的帕夫洛·戈蒙来的简单。但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既然把任务交给了自己,彻辰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幸好,彻辰在克里米亚没少做说服别人的事情。
彻辰先去买了份礼物,然后询问了一名谢契的哥萨克帕夫洛·戈蒙的住处,后者告诉他,帕夫洛·戈蒙长官住在三十六个区中的哈桑·帕沙区。
彻辰往哥萨克所指引的方向走去,却没想到和沙皇俄国大使图布尔林和波将金正好打了照面。
看到二人,彻辰也是一愣。图布尔林和波将金从哈桑·帕沙区走出来,显然他们已经捷足先登地去见过了帕夫洛·戈蒙。
图布尔林对彻辰是有些印象的,他知道彻辰是波兰使团的人。
图布尔林在波将金附耳告知了彻辰的名字后,裂开了周围满是胡须的大嘴对彻辰说道:“嘿!叫彻辰的小家伙。是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派你来的吧。快回去吧,你来晚了。回去告诉斯坦尼斯瓦夫,帕夫洛·戈蒙,已经是我们沙皇俄国最亲密的朋友了。”
一想到自己仅仅花了一千金卢布就收买了帕夫洛·戈蒙,图布尔林就在心中乐开了花。帕夫洛·戈蒙这个老哥萨克果然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自己收买了。
彻辰当然不会因为图布尔林的一句话就回去。他往旁边走了一步,准备绕过图布尔林和波将金。
就在彻辰和波将金错身而过的时候,彻辰的脸突然被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砸中了。
硬硬的、闪着金光,砸在脸上还生疼。
彻辰捡起了砸中自己的东西——那竟是一枚金卢布。
从空中掉落的金卢布当然不止这一枚,被砸到的也不止彻辰一人。图布尔林和波将金的身上也被金卢布所击中。
三人望向了金卢布飞来的方向,却见在一幢二层的吊脚楼上,一名年轻人正从一个皮袋子里掏出一把一把的金卢布,用力地挥洒向四方。
“这是帕夫洛·戈蒙老爹给大伙买酒的。”那年轻人大声喊道。
楼下的人发出一声欢呼,他们争抢着满地的金卢布,一些人捡满后便径直跑向了酒馆。
图布尔林面色铁青。
他认出了掷金卢布的年轻人正是帕夫洛·戈蒙的儿子。而那些金卢布,正是刚才自己给他父亲的。
显然,帕夫洛·戈蒙摆了自己一道。
“这个该死的老哥萨克!”图布尔林咬牙切齿道。
彻辰显然不会去体谅图布尔林地心情,他用两根手指夹住金卢布,然后笑着火上浇油道:“图布尔林大使,谢谢你的金卢布。等会我也去喝一杯。”
图布尔林恶狠狠地瞪了彻辰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目送着俄国大使和他的副官离开后,彻辰走上了二楼,他对那名还在扔金卢布的年轻人说道:“您好,我想求见帕夫洛·戈蒙长官。我是……”
彻辰话还没说完,那年轻人不耐烦地说道:“老爹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彻辰走进了屋子。
他看到在正对门的位置,在一张破木桌子的后面坐着一个老态龙钟、身衰体弱,头戴红色哥萨克帽的老人——此人便是帕夫洛·戈蒙——谢契的最高长官。此时,他正用木勺子从一只双耳的木盆中勺着用麦子酿造的烧酒。这酒浑浊不清,显然是没精酿过的。可帕夫洛·戈蒙却喝的津津有味。
彻辰走到了桌子前,将一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波兰使团卫队长阿勒瓦尔·彻辰求见帕夫洛·戈蒙上校。”彻辰说道。
帕夫洛·戈蒙浑不理会彻辰。他从盆中不断地添了喝,喝了添。待他喝够了,才伸出湿漉漉的手抓过那个盒子。
帕夫洛·戈蒙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卷一卷的烟草。他拿出一卷放在鼻下闻了闻,脸上露出了心旷神怡的笑容。
“小朋友,你这礼送的不错,比那只俄国狗熊送的和我的心意多了。”帕夫洛·戈蒙赞扬道。
眼见着自己的礼物受到帕夫洛·戈蒙的喜欢,彻辰也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这礼物是他在谢契左近的一家犹太人开的商店内买的。
也便是那么的奇怪。哥萨克人一边恨着犹太人,一边又离不开他们。这家商店的犹太老板供应着谢契三十六位“老爹”和他们的孩子们所有需要的物资,并且了解他们的喜好。当彻辰无意间透露自己买礼物是要送给帕夫洛·戈蒙的时候,犹太店主拿回了本已打包好递给彻辰的酒,然后从柜台下面的地底下挖出了一个箱子。
“比起喝酒,帕夫洛·戈蒙更喜欢这个。”犹太店主指着箱子里面的东西说道。
接着,他递给彻辰一盒子的烟草。
见这位店主知晓不少有用的信息,彻辰给予了犹太店主双倍的钱买下了烟草,并打探了些消息。
享受完了烟草,帕夫洛·戈蒙合上了盒子。他对彻辰说道:“小朋友,说说吧,你来找我又和贵干?难道也和那位瓦西里·图布尔林一样,是和我交朋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