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炮开始猛轰。
炮群开始猛击三角堡面向壕沟的两个尖角。
在三角堡后面的科诺托普堡,彻辰竭尽全力用城内的火炮发射炮弹打乱敌人的炮击。
科诺托普堡原本安放了四门大炮,彻辰他们又带来了六门。除去在三角堡的三门,这里一共有七门火炮。它们一齐轰击视线内能够看得见的敌人炮台。
来自科诺托普堡的炮击取得了一定成效:在第三轮的齐射中,一发炮弹如同被上帝祝福了一般穿透了木质壁垒并击中了其后的一个火药桶引发了大爆炸,摧毁了敌人的一座炮兵阵地和阵地内的两门火炮。
摧毁了一处俄军的一处炮兵阵地,守军的士气大涨。由于有三角堡的掩护,俄国火枪兵的火力无法威胁到科诺托普堡,所以彻辰指派了一门火炮协同三角堡的火炮对列阵射击的俄国新军火枪兵进行反击。
眼见着一处炮兵阵地在火焰中化为灰烬,而新军火枪兵们在敌军炮火的威胁下不得不后退,阿列克谢亲王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波动。他只是问拉斐尔道:“何时可以填埋壕沟?”
“随时都可以,不过要减少人员的伤亡最好还是压制住三角堡内的火枪兵。”拉斐尔建议道。
阿列克谢亲王点了点头。随后的,他点了伊凡·希尔科的名。
“希尔科阁下,我向来听闻哥萨克士兵的枪法天下无双,掩护填壕的工作就交给你和你的哥萨克团队吧。”
伊凡·希尔科情知阿列克谢亲王的话就是军令,是不容违背的。况且他也有意向那些轻视她的俄国将军们显一显自己的厉害。
于是伊凡·希尔科拔出了腰间的手枪,他高举起朝前一挥,两百名哥萨克火枪兵便展开疏散的队形朝着与三角堡前壕沟平行的堑壕冲去。
原本同属一个阵营的哥萨克兄弟开始了火并。由于三角堡内有着哥萨克酋长国最精锐的酋长护卫,伊凡·希尔科的哥萨克们刚进入战壕就出师不利。酋长护卫们手持米卡莱火枪待在胸墙后面,他们的枪法惊人,只要对面战壕内地哥萨克火枪兵一露头,放在扳机上的扳机就分毫不差地扣下。
只一个多小时,伊凡·希尔科这边就被击毙了30人。
这使得和三角堡对射成了要命的苦差事,俄属哥萨克们看不到一点好兆头。
他们躲在胸墙后,不敢抬头,因为在夏日蓝天映衬下,一露头就成为敌人的活靶子。
“哥萨克兄弟们,哥萨克不打哥萨克!”
正当战壕内的俄属哥萨克靠着胸墙拄着枪不敢露头的时候,从三角堡内穿出了一声呐喊。
“我们把枪抬高一寸,你们也把枪抬高一寸,大家都好交差。”那声音继续喊道。
随后的,两边竟然真的取得了默契。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的交火中,双方都再没有一个人受伤和阵亡。
慢慢的,双方的对射竟然停止了。谁都没有下过命令,可哥萨克们就是不打了。
俄属哥萨克们顺着迂回壕堑来到三角堡的壁垒前面;三角堡的哥萨克守军先是探出头,接着便有人大胆地放下绳子下了壁垒向他们走去。
一开始双方都很小心谨慎,然而在这种阵前相会中,彼此竟没有什么不友好的表现。特别是布拉茨拉夫的哥萨克,因为包洪和伊凡·希尔科的关系,双方经常合作作战,彼此很有感情。
而伊凡·希尔科的哥萨克对布拉茨拉夫的哥萨克的评价向来高于对其他哥萨克的评价。
对于科诺托普的哥萨克,他们本是瞧不起的,可如今见他们打仗如此勇猛、顽强,也高看他们一眼,跟他们谈话也就像对待布拉茨拉夫一样平等。
双方笑逐颜开,彼此都禁不住发出声声赞叹。于是就这么在战场上,彼此聊了起来,说双方本是一家人,不该流这么多哥萨克的鲜血;最后甚至相互敬烟,敬酒。
回到帐篷稍作休息的阿列克谢亲王和伊凡·希尔科等人一开始不知道前线的哥萨克们在磨洋工。他们依据拉斐尔的估算,认为此时三角堡内应该伤亡了三分之一,可以开始填壕了。
可当枪声停止,阿列克谢亲王和伊凡·希尔科走出帐篷,战场的那一幕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此时,伊凡·希尔科的脸色比死人好看不到哪去。
强忍着伤痛站在阿列克谢亲王身边的瓦西里·舍列梅杰夫阴恻恻地说道:“希尔科团队长,你们哥萨克真是兄弟情深啊!”
伊凡·希尔科正想反驳,可阿列克谢亲王举起的马鞭却早一步抵住了瓦西里·舍列梅杰夫的嘴。
“希尔科团队长,”阿列克谢亲王对伊凡·希尔科说道:“把你的人撤下来,记住!下不为例。”
在对亲王千恩万谢后,伊凡·希尔科赶往前线将哥萨克们撤了下来。可尽管自己的部下让自己在俄国人面前丢了脸面,伊凡·希尔科却不敢处置任何一个人,因为他这个团队长也怕哥萨克叛变。
哥萨克撤下来后,阿列克谢亲王派出了由农奴组成的团队上去填壕。结果可想而知,被派上去的“灰色牲口”们死伤大半,堑壕却并未被填埋去多少。
第一天的战斗随着夜幕的降临而结束。虽然彻辰他们取得了保卫科诺托普堡的胜利,可形势却不容乐观。
从三角堡回来的费多特就向彻辰及其他军官直言不讳地说出了他对形势的判断:三角堡太薄弱、太小,在战斗中也暴露出许多设计问题。而要想守住三角堡,就必须时刻补充援军和修补工事。因为仅这一天,三角堡就伤亡了四十多人。这还是后来两边的哥萨克打出了“默契”的结果。
听完费多特的讲述,彻辰形象地总结道:“就像是患有结核病的病人,需要持续不断地吃药和补充营养才能维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