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问题自己找不到办法的时候,彻辰很自然地召集起了佣兵团的所有军官,让大家集思广益。
很快,十数人便在南面城墙根下集结了。
各自的侍卫和马弁打起了火把,彻辰把敌人正在南面挖掘地道准备炸塌城墙的情况做了说明。
众人听完后先是一阵的沉默不语。
显然,这个消息给了所有人以沉重的压力——科诺托普堡的位置地处平原,这里的土层容易挖掘,若是阿列克谢亲王不顾惜人力强行挖掘的话,不出几日便能抵达城墙下面并将其挖空。
“一定要摧毁地道!”巴希特一拳砸在地面上。
皮德罗撇了撇嘴。
他觉得巴希特这一句就是句废话。谁都知道要摧毁地道,可如何去摧毁,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这时,赫瓦德基连长抬起了头,他做了第二个发言者。
连长抬起脑袋,他说道:“当年我们在围攻兹巴拉日的时候也试图挖掘过地道。可惜失败了。”
哦?老连长,你快说说,当时雅里梅·维希涅维茨基是用了什么妙招?”皮德罗感兴趣地问道。
赫瓦德基连长抬起头仰望夜空回忆了下,他说道:“当时波兰人一再撤离那些较宽敞的防御工事,进入越来越狭窄的防御工事里。他们通过缩小防御的面积来抵消我们挖掘地道的影响。”
皮德罗听完泄气了。这条经验对于现在的科诺托普堡来说毫无参考价值。
赫瓦德基老连长似乎也知道自己说了没用的话,他不安地挠了挠头。
“我实在想不出办法来。”他说道。
“不,赫瓦德基连长,你说的办法对于我来说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彻辰安慰他道。
这时,又是一阵沉默,没有人再说话。
夜静悄悄的,可每个人的心里似乎都能听到地底下锄头和铁锹的声音。
黑森子爵的脸上滴下了焦急的汗水。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团长神通广大,一座科诺托普堡总能守住个两个月,可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城堡竟然就要陷落了。
是的,黑森子爵是害怕了。
原本黑森子爵不是个怯懦的人。他在克里米亚战功卓著并且赢得了彻辰对他的信任。可是正因为在克里米亚获得了普通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财富,富裕起来的黑森子爵开始胆小了,他牵挂着自己的财富和那纸醉金迷的生活,想念着他在黑森新买下的城堡和来自法国热情如火的美娇娘。
瓦西里·舍列梅杰夫第一次派出劝降的使者,黑森子爵就阻止皮德罗去割狗尾巴并提出了自己的“缓兵之计”,实际就是出于胆怯的心理,希望能多挨过一天是一天。
今天白天的战斗,黑森子爵守卫的是西面的城墙,可俄国人那门射石炮巨大的破坏力还是深深地震撼了黑森子爵——他那原本就脆弱的内心更加的奔溃了。
而现在,他见连着彻辰在内所有人都仿徨无计,他除了焦急外,更是有些怨恨起彻辰当初不用他的计谋。
如果彻辰听了自己的建议,或许能多撑几天……
又过了会,黑森子爵的脚朝前挪了一步,他决定打着胆子再次提出自己的建议——议和。
是的,不是投降是体面的议和。
什么是议和,就是解释为通过谈判达成终止敌对行为。
什么是投降,就是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向对方屈服。
在黑森子爵看来,这两者是不同的。
既然守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与其在城破后战死又或接受屈辱的投降,不妨现在就与阿里克谢亲王谈判,以把科诺托普交给俄国人为条件,换取他们允许城内的守军安全离开。
黑森子爵认为,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黑森子爵一动,在他身前的叶利谢伊此时恰好也动了了,而且还在黑森子爵前开了口。
“团长,”叶利谢伊道,“我认为为今之计还是要设法炸毁敌人的地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你同意,我愿意率领一队人去夜袭。哪怕那里有刀山火海,我也愿意去闯一闯!”
说完,为了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叶利谢伊猛地拍了拍腰间的马刀。
看着视死如归的叶利谢伊,彻辰说道:“同意。叶利谢伊,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杰米德·波波维奇和狄莫谢夫以及皮德罗三人震惊地看着彻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