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慕容晴通完话以后,沈清欢鼓足了勇气,拨通了陆子衡的号码。
但是一直没有接通。
也是。
这个时候正是凌晨,陆子衡要么在休息,要么应该是忙于处理医疗队的事情。
沈清欢自我安慰着自己。
她的脊背稍微靠在床柜,抓着手机,对话框编辑了无数次的【对不起】还是发给了陆子衡。
翌日。
沈清欢撑起发麻的胳膊,她并没有收到陆子衡的回复,但也没有气馁,反倒是现用度娘找了个土味的情话发了过去。
陆子衡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沈清欢沉不住气,又发了段语音:“还在忙吗?或者说还在休息?如果醒过来或者不忙了,记得给我回消息。”
语音并没有发送。
屏幕里字迹在提醒着自己已经被陆子衡拉黑了?
沈清欢昨夜刚听过周子涵的故事,自然不会找她倾诉,她的身边交心的不多,远在帝都的慕容晴再次充当了知心姐姐。
“晴晴。我是不是太作了,所以阿衡才不理我了?”
“依我对你家陆医生的了解,他大概是误删的可能性比较大。”
沈清欢向来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索性拨了个电话过去。
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那些只会出现在小说中的狗血情节,也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
“你好,请问你找谁?”
这个声音,沈清欢听过一次就记住了,是刘楚燕。
“我找你。”
沈清欢既然可以听出刘楚燕的声音,那刘楚燕也自然可以听出沈清欢的声音。
刘楚燕原本以为沈清欢会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会上自己的当,或者说至少自己拿着陆子衡手机的时候会吃醋,会让陆子衡接电话,然后两个人发生了别扭以后,自己就有机可趁,可是沈清欢竟然不按照常理出牌。
“你在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沈清欢抿了抿唇,本来还觉得是因为自己作被陆子衡删掉了,看来从中做梗的就是这个刘楚燕:“如果不清楚的话,我还可以重新自我介绍一番,我叫沈清欢,是陆子衡的未婚妻。”
“哦。原来是沈小姐。”刘楚燕装得有模有样:“子衡他在......”
“洗澡还是睡觉?”沈清欢根本不给刘楚燕机会往下说:“我猜你应该会从这两个角度说些让我误会的句子。很抱歉,那种老掉牙又幼稚的剧情,我在还念小学的时候,就已经不再看了。”
刘楚燕好不容易从顾琛那儿拿到了陆子衡的手机。
他的密码很好解开,就是沈清欢的生日。
相册里也都是与沈清欢亲-密的合影,气得刘楚燕当场就给陆子衡全部删掉了。
刚巧沈清欢的消息弹了出来,刘楚燕并没有回复,而是继续删掉沈清欢的微信。
她万万没想过沈清欢竟然如此厚脸皮,还主动打来电话问候陆子衡。
于是刘楚燕将计就计,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
陆子衡还在忙着手术。
他与沈清欢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送完沈清欢后就开始投入工作之中。
被沈清欢抢了台词的刘楚燕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会儿,陆子衡刚下手术台,做完最后的消杀后,他问顾琛要自己的手机。
也不知道过了一夜,小姑娘的气消了没。
他也有错误。
不该那么大声地同沈清欢讲话,沈清欢是个女孩子,他作为她的男朋友,应该站在爱护她的角度的。
顾琛摸了摸裤兜,才想起自己在进手术室前,将自己与陆子衡的手机都交给刘楚燕保管。
“在燕子那儿。”顾琛打了个哈欠,又是七个小时的手术,他急需回去好好补眠:“我的也在那儿。”
在看陆子衡,像感受不到疲倦似的,他仍旧神采奕奕,“需不需要我帮你也拿回来?”
“可。”顾琛困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说了。
陆子衡的手机很好认,早些时候,沈清欢见陆子衡送给自己亲手雕刻的q版小人儿,自己也去用他们的合影制作了个手机壳。
所以当陆子衡在走廊里看到刘楚燕拿着手机,一眼就看出了是自己的。
“子衡。”转过脸的刘楚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将手机归还给陆子衡时,还抽抽嗒嗒的:“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陆子衡的心里隐约地涌出一阵不安。
他接过手机,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怎么了?”
手机屏保不再是与小清欢的合影。
陆子衡接着点开相册,过去那些点滴的回忆也空空如也。
紧接着,微信。
自己早已经被拉黑。
陆子衡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难以掩盖怒火:“我手机里的照片,是你删的?”
“不是我。是沈清欢......”刘楚燕哭得更像是那么一回事了:“是沈清欢说要跟你分手,还说你留着她的照片让她觉得恶心,将来她又是要当大明星的人,这些东西还是不要留了......”
真狠啊。
不过倒也像是小清欢的作风。
“子衡。”刘楚燕见陆子衡好半天没什么动静,才小心翼翼道:“对不起,都怪我。不该接你的电话,这样的话,沈小姐也不会误会。”
“确实怪你。”即便是内心受到伤害,陆子衡也不愿意当众展示,“如果不是你点开了我的手机,我又怎么会连张照片都没法保留。”
沈清欢就算真的要分手又怎么样?
陆子衡与沈清欢能够在一起五年,原本就已经是幸福的不能再幸福的事情。
他已经开始调试自己的心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变得很知足。
但现在,自己连最后一点儿幻想都没有留下。
“你喜欢我?”刘楚燕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子衡,可她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可你的喜欢真让我觉得恶心。”
过去即便是不喜欢,陆子衡也没有说过那么重的话,现在他字字在诛刘楚燕的心。
“我记得不久前,我是警告过你的。我们之间没那么熟。别总一口一个子衡的喊着,我未婚妻生了气,让你删照片你都听;我这儿的话,你怎么一个字都记不住呢?”
刘楚燕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对于她而言,现在的陆子衡更像是一头失控的狮子,她害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攻击。
“对不起。当时我......”
“对不起?我们每次在手术台无力回天时,总爱跟病人家属讲这个词儿,可是有用吗?多数的家属还是不够理解。就像我也不能理解,你为什么非要做恶心我的事呢?”陆子衡拎起刘楚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