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叶珏此话,男人低冷一笑。
殿内始终盘旋着杀气与冷意。
一旁的公公早已被吓得双眼一白,晕厥了过去。
即便不是被吓的,此刻为了保命,装死才是最明智的!
北冥擎夜手执着长剑,一步步朝着叶珏而来,手腕一转,将长剑架在了叶珏的脖子上。
“这上方的鲜血,沾染了十名长老的血。”他说道,眸底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起伏。
叶珏转头,看了一眼剑身上凝着的血迹,有红有黑,仿佛在剑身上凝成了一层厚重的血垢。
这个男人……真是杀人不眨眼!
夜凰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因为这男人的铁血手段,但凡是逆他者皆是死!
这就是为什么,凤鸣宫始终不如夜凰门的原因。
他叶珏今日也算是彻底败在了这个男人的手中!
“北冥擎夜,你将长老全都赶尽杀绝了?你就不怕遭报应?”叶珏怒问。
“报应?”男人凤眸中的光含着几分嘲弄,“我,从不怕。”
叶珏的眼神一凛,手中微微聚集起了几分内力,当即准备反击。
可手刚刚抬起,强劲的掌力倏然袭击了他的胸口。
他还未回过神来,只觉胸口一阵闷痛,一口黑血便吐了出来。
他脖子一动,长剑直将他的脖子给斩断了去!
剑芒闪烁,杀气凛然,血四处飞溅!
太监被吓得这下是不必再装晕,彻底晕了过去。
北冥擎夜皱了皱眉,他能隐约察觉到,袖中的石头在抖动……
两颗石头……
……
北疆。
楼萧忽然从噩梦中惊醒,她睁大眼睛,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呼吸。
刚刚在梦中,仿佛有一只手狠狠抓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她猛地起身,打开门往外看。
“暗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暗夜听见她的问题,疑惑地转头看向天边。
楼萧的视线也注视在了天边,此刻东方刚刚露出了鱼肚白,但西方的位置天空一片血红。
西方……西域!
楼萧的瞳孔骤然一缩,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这是刚刚清晨,而且因为北疆的位置靠北,所以时间总是比西域晚一个时辰。这会儿这边才刚刚天亮,西域那边应该已经大亮了。
暗夜奇怪地看着楼萧,小心翼翼地问:“娘娘,你这是头痛吗?可要入屋再休息一下?”
“不必。”楼萧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涸的唇瓣。
“可……”
“我要出去走走。”此时此刻,她心乱如麻。
她做梦,梦到了她的男人满身是血,梦到了自己躺在血泊之中,腹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又一次丧失……
已经失去过了一次,任谁都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与她骨肉相连的孩子,更是她十月怀胎的孩子。
她伸手覆在了腹部之上,已经有些微微凸起的腹部,让她的心底稍稍有了些许安心。
“或者,属下去让太医来给娘娘看看?开个安神补胎之药?”暗夜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实在担心楼萧,万一楼萧有个闪失,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不用了,我就四处走走就好。”她说着,竟是同手同脚地往外走。
她是真的无法控制自己那越来越不安的心跳,手脚霎时冰凉万分。
暗夜紧随在她的身后,心底再多的担忧,也只能暗自压下去。
“西域那边有消息了吗?”楼萧忽然问道。
即便是北冥擎夜没有给她一点消息,可西域的消息可总是会传入,随便上街上就能听见众人的议论之声。
明日,就是新帝登基。
她又想起北冥擎夜说起这绝情石与痴情石二物,有诅咒在上方的话,那岂不是……也难怪她会越来越不安。
“并没有。”暗夜轻轻摇头,轻叹了一声。
皇后娘娘担心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也深知,明日就是叶珏登基。凭他对主子的了解,今日主子必定会出手,必定血洗西域帝都!
想想当年东冥国皇宫大变之日,那日的事情,便可以猜测今日这西域必定是要变天了。
楼萧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视线转向别处,眼神幽幽。
没有消息,这次和上次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上次还能镇定,这次却格外……不安!
这种不安,在心底盘旋来来去去的,简直让她要发疯。
她大步走向宫门口。
暗夜见她如此急迫地走向宫门口,当即追上了她的脚步唤道:“娘娘,您慢点,小心腹中的孩子。”
这个时候,这腹中的孩子难道不该是最重要的吗?
楼萧听见暗夜的话,脚步也还是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许。
出了皇宫,她倒是有了些许茫然,视线在人群中扫视着,最后落定在前方某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