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如果还有第二次的话,系统没有能量再来拯救她了,它想看到自己的崽真正得到幸福,想要完成自己作为完美人生系统的使命,想要柚柚得到很多很多的爱,那样的话,那个躲在桥洞下因为寒冷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才会真正地睁开眼睛去观察与拥抱这个美好的世界。
钱春红跟朱招娣浑身疼痛难忍,也不想再在逼仄潮湿又狭窄阴暗的锅屋待,母女俩狠狠地瞪了柚柚一眼,如果不是疼得厉害,她们非要好好教训柚柚一顿不可!
柚柚坐在草垛子里,她不记得自己是几岁被赶来锅屋睡觉了,也许是十岁左右?不过睡在这里比睡在屋子里更让柚柚有安全感,她随手抓了一把干稻草,也没有心情做别的事情,枯坐着等。
家人是什么呢?
哪怕是上辈子名利双收的天才画家柚柚,也从没有过寻找家人的念头。她猜得出自己很大可能不是钱春红两口子亲生,但对亲生父母,柚柚始终没有太大感觉,成长环境影响了她的人格与思想,她从来都不渴望家人,也不渴望爱。
如果能得到很多很多的爱,真的会好起来吗?
柚柚的话之所以受追捧,就是因为她画中所展现出的巨大而恐怖的荒芜与凄凉,仿佛画出了人性中的阴暗面,赤|裸|裸的拿出来展现给人看,看得人心惊肉跳,又忍不住因为那狂放的生命力与蕴含其中的挣扎而感到痴迷。她不是科班出身,走得是野路子,因此灵气几乎要从画里溢出来,许多痴迷于她的收藏家与评论家们甚至称她天生为绘画而生!
柚柚不懂系统为什么说父母亲人的爱会不一样,在她看来没什么不一样,人都会拥有自己的人生,没有谁会永远不改变,会改变、会变得淡薄的爱,和粉丝的爱有区别吗?都是廉价的,可有可无的,柚柚不感兴趣的。
她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因为常年做农活、洗衣做饭,虽然皮肤很白皙,但也很粗糙,甚至还有一些小小的口子,柚柚并不讨厌这些疤痕,伤痕与痛楚可以激发她的创作灵感,有时候她甚至会弄疼自己来获得短暂的快慰,只不过系统每次都哭哭啼啼的,她便改掉了那个坏习惯。
柚柚喜欢咬嘴唇,喜欢抠手心,这都是她在这个偏僻贫穷的小乡村里养成的习惯。
因为挨打了会疼,疼了会哭,哭出声的话会遭来更凶狠的打骂,为了不哭,只好想办法控制住自己。后来没有人打骂她了,她也改不回来了。
堂屋里的钱春红正一边咒骂柚柚,一边支使朱招娣干这干那,她的脸跟腿伤得最严重,血流如注,舍不得花钱去医院,就自己弄点锅底灰涂上止血,再缠上一圈布条,这是农村人的土法子。
朱招娣自己也疼够呛,还得去锅屋给钱春红弄锅底灰,哪怕那是亲妈,她也忍不住在嘴里忿忿不平地骂了两句脏话,不用奢望这家人能母慈女孝相亲相爱,礼义廉耻更是奢求,跟着这样的父母长大,耳濡目染,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朱招娣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最最最讨厌柚柚,讨厌的恨不得把柚柚嫁给村子里那个快五十还没说着媳妇的老癞头。可惜老癞头没钱,钱春红又还指望着长得漂亮水灵的柚柚能换来一笔彩礼,所以她经常打柚柚,却从不打柚柚的脸,生怕搞坏了脸卖不出个好价钱。
价高者得,这是钱春红常常挂在嘴边,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的事儿。只要你出得起钱,叫钱春红两口子满意,再等柚柚十八,那就能把柚柚带回去当媳妇。
柚柚生得多俊呀!
而且老实又听话,让干啥干啥,在家手脚麻利也勤快,虽然钱春红两口子对她不好,但那又咋样?
钱春红怕柚柚跟人跑了,严防死守,不叫她跟村里的男人说话,平时也是贱|蹄|子小|骚|货的叫,再加上柚柚跟老朱家两口子长得完全不像,村子里都默认柚柚不是钱春红亲生,钱春红这人又不是什么好人,必不可能干那种把弃儿带回家养的好事,因此有些村民私底下就猜测,是不是钱春红偷回来的柚柚。
不过没证据,而且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村子里也有几户人家有买来的媳妇儿,这种事谁会往外说?
费力不讨好。
再说了,惹钱春红那泼妇干什么?她最是没脸没皮,敢扯了上衣挺着两坨肉讹人的!沾上她就跟沾上狗|屎一样!
朱招娣把手里的小簸箕朝柚柚跟前丢,尖酸地说:“你以为你是城里大小姐呢,别人都忙得要死,你坐在草垛子上睡觉?妈要锅底灰覆伤口,你赶紧弄点儿送过去!记得弄出来碾碎了!”
柚柚不说话,盯着她瞧。
朱招娣被柚柚的眼神吓到了,她并不知道柚柚不是钱春红亲生,只是嫉妒都是一个妈,凭什么柚柚就长得这么好看,自己却丑得跟她亲妈复制粘贴的一样,年纪愈大,懂得爱美了,有喜欢的人了,就更嫉妒柚柚,恨不得划花了那张脸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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