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又恢復到了上一学期时的一样。
夏尧在那一番言辞之后,见她不再有任何反对的态度,于是软声知会她学校这边已经摆平,她随时可以回来上课。
事实上流言事件前一周便平息了,冬倩本来这一周就能回学校,但因为她躲得「不见人影」,夏尧也没着急找到人,自然拖得晚了些。好在她一开始和顾教授说的事假是暂定请到下周的,所以即便这周没出席倒也能说得过去。
校方对流言一事的处理方式实在说不上什么,只发了一则公告四两拨千斤地解释他二人从小认识,并非师生,之间交往也属于正常的男女关係,如果再有人借此造谣就是中伤学校形象,学校可以採取法律途径追究流言散播者的刑事责任云云,别无他话。
冬倩对于校方看上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觉得很正常。毕竟她和夏尧确实不是真的「师生」,从小「认识」也是确实,再加上两个人都是成年人,论实际年龄夏尧又还比她小,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扣这顶「师生不伦恋」的帽子都有些牵强。而且如果校方反应太激烈,别人说不定反倒以为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了,不痛不痒的举措才是王道。反正就是两个社会道德观都发展完善了的年轻人自己的事情嘛,校方不插手不干涉,大家别再把脏水泼给学校就对了。
因为有了学校的官方发言,原来还义愤填膺蹦达着的那些跳梁人士很快销声匿跡,不仅在学校论坛上完全不见踪影,甚至冬倩回学校上课之后也很少听到有关他二人的流言。偶尔会遇到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但基本上没有谁会当着她的面大肆议论。
冬倩本以为这件事就算是翻页过去了,除了耽误她开学前三周的课之外并没有太大影响。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引起如此大反响的桃色谣言,怎么可能没造成任何后遗症?
刚回学校还没三天,係主任非常惋惜地通知冬倩,她留校攻读博士学位的申请被驳回了,理由是她的条件不符合这一届博士生的招生要求。
主任一脸的怜悯和蹩脚到如此地步的解释,如果冬倩还看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就妄费她二十几年累积的阅歷了。
说遗憾,不是没有的。
即便她最初只是想「尝试」,看看自己的能力能不能获得一个机会,结果却被外在因素阻挠到招生办的决定。一方面理智上可以理解学校不想继续招入一个会带来「麻烦」的人,一方面她本就不是非要读博士不可,申请的时候主要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另一方面情感上也对学校录取学员时对外界事务的考量多过于学生本身能力这一事实感到失望,她本来还蛮有信心自己递的课题能够被选上。
好在她一开始的时候没跟任何人说,连夏尧都不晓得她递过申请这回事,所以就算现在被拒了,没人知道更没人问,她心塞两天也就过去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的指导教授竟然挂念着这件事——
「凃冬倩,你还打算继续申读博士吗?」
在教授办公室讨论完毕业论文的进度之后,冬倩的指导顾教授驀地提起来。
已经临近下一学年接受新生申请的最后期限,但他似乎还没有看到近几届来他最满意的研究生之一的申请表格。前段时间她因为杂事请假,见不到人暂且不说,现在正面对着面,他不禁要问上一问,表达对得意门生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