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琮的醉态一如从前,行动迟缓,安静地闭目养神。
十九将周琮搀扶到厢房的紫檀大床上,心中装着之前周琮交代的差事,再说外头还有不少侍奉着的仆从,便放心把这交给阿厘,自行出去找其他亲卫去了。
阿厘见他也没顺便叫热水便一走了之,只好自己又去外间交代交幽园的仆从去打水来,却不想人家说这厢房最里面的侧门打开后便是汤池,乃是从良株城西的山上引得温泉。
待她依言打开侧门,瞧见那偌大的玉砌池子时,暗自咂舌,这江南道果真豪富。
阿厘弯腰用汤泉水浣湿了巾子,又回到厢房,帮周琮松了发髻,拿巾子轻轻给他拭脸。
修长的眉间红痣小小一粒,漂亮的眼睛安然闭着,眼角与鼻梁相接出是深深的凹陷,鼻梁挺直,鼻翼紧收,人中靠近唇中有一洼秀气的窝,因着醉酒,唇色冶丽,白皙的面颊透出异常的潮色,简直貌美极了。
她怔怔地瞧着,却见他忽然掀起眼帘,眸子中醉意混沌,撷住她的目光,久久不动。
巾子上的水顺着手腕流进袖口,阿厘才如梦初醒,移开视线,慌乱地将巾子随手放在床边,逃避似的到他脚边要给他脱靴袜。
周琮动的很突然,那一瞬,阿厘以为他是跟上次一样不想让她碰。
她被周琮拽住胳膊拉至胸前,因为醉酒的力道没轻没重,阿厘撞疼了膝盖,踉跄地伏在他的胸膛上。
周琮的手习惯性地揉着她发丝覆盖的后脑,方才仔细观察过的容颜近在咫尺,长发凌乱,紫金官袍散开,露出喉结,他散漫地垂眸看她,带着酒意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修眉美目,好似堕仙。
阿厘想起席间他喝的酒,似乎唤作松醪春。
随即她便尝到了这松醪春的味道。
周琮托着她的头吻了下来。
江南名酒,馥郁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