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厘从没设想过这样的场景,
静谧的夜晚,周琮坐在她的餐桌旁,低头认认真真的吃着刚端上来的两菜一汤。
茭白炒肉,清蒸鲈鱼片和冬阴功汤。
配上最近新买的喷香喷香的稻田香米。
周琮解决一日叁餐的方式不少,单位的食堂、酒店的盒饭、保姆的手艺、各色会所的名贵食材。
可自从母亲姥姥相继去世,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这种家常菜了。
带着普通人的烟火气,是具象的“家庭感”。
阿厘早就吃过饭,当下只盛了碗汤,坐在他对面,小口小口地喝。
看周琮吃完满满一大碗米饭,就要去给他添饭。
周琮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碗筷:“饱了,很好吃。”说着转身拿到厨房,没用洗碗机,利落在洗手池里刷净,摆在台面上沥水。
阿厘阻止不及,赶忙抢先捧了剩菜盘子挤开他,把剩菜倒进宽盆里,冲进厨余垃圾处理机中。
周琮这回没跟她抢,他挽着衬衫袖口,还湿着手,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衬衫从西裤中脱出少许,富余的布料随着肌肉走势形成生动的褶皱,没入收窄的劲腰身中。
炽白的厨房灯映亮这方空间,而他的影子则投向她的身边,与她白嫩的手肘部分重合,阿厘感到一些焦灼,心不在焉地刷着盘子。
“为什么辞职?”
他淡淡发问,终于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从语气来说,没有丝毫要责怪她的意思。
阿厘却莫名觉得亚历山大,动作慢了又慢,畏惧一会刷完得转身面对他这事。
“我打算跟周克馑经济上分开。”
“分手了?”
“没有没有。”
“哦。”手已经晾干,他把袖子解下来,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
“工作上有什么困难么?”
阿厘到底是刷完了碗,再背着他说话就太不礼貌了,只能转过来,同他面对面,却只把视线落在堇青色衬衫上的水痕上:“工作很顺利,但是我受到的优待太多太夸张了,跟我的能力无关,我打算自己再尝试尝试。”
她用一次性棉柔巾擦干了手,终于肯对上他那双晚间愈加瑰丽的眼睛:“周…主任,咱们去沙发上坐吧。”
周琮颔首,侧过身。
阿厘经过他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后颈的汗毛都要立起来,等离开因为他的到来略显逼仄的厨房回到了宽阔的客厅,她才算舒了口气。
时间已经接近九点半,可他们的交谈才刚刚开始。
“你打算保持恋爱关系,但是在经济上保持独立。”他说完,唇角勾起个笑:“那你对事业还有追求吗,以及方才所说的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