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的空气让人窒息,病房里迟迟没有传来声音,突然,被子里有光透进来,后背被贴住,南世墨的头贴在她的颈窝,她心尖一颤。
不可一世的南三爷,此刻半跪在床边,用力的贴近她,他一脸的痛苦,哑着嗓子,沉沉的说,“星杳,我怕你受不了我的离开,我受不了你为我哭,我最害怕……你随我而去,因为死别的苦,我尝过,我不愿你你痛苦。”
突然,脖子上传来湿湿的感觉,赵星杳心里震惊,可依旧没有转过来身,她紧紧咬住下嘴唇,咬出来血印。
“南世墨,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愿意呢!我愿意陪你接受治疗,愿意陪在你身边,陪你一起忍受痛苦。”
她的声音带了哭腔,让人心疼。
“星杳。”他低低喊她。
“南世墨,你低估了我爱你的决心,爱情的冲动只有一次,我已经全用在你身上了。”
她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
“南世墨,我不爱你了。”
南世墨摇头,他用力蹭着她的颈窝,“不!你爱我!星杳乖,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赵星杳突然推开他,“我的爱早就葬在南山的墓里了。”
南世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只记得推开门的时候,眼前一黑,虚弱的身体真的挺不住了。
“三爷!”苏云祈怒喊,急忙送来张炎跑了过去。
张炎急忙冲进病房里,他看到床上的被子在颤抖,压抑的哭声透过被子慢慢传出来,让人心痛,“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啊?”
哭声还在持续,张炎满腔的怒火,“你别哭,老子非弄死他不行!”
“不!不要。”她终于出声,从被子里出来,赵星杳带着泪痕看着他,“张炎,我求你,别去理他。”
张炎紧了紧拳头,没说话。
“张炎,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联系了。”
他看到赵星杳瑟瑟发抖,眼泪簌簌直流,心里终是不忍,别过头,突然看到了床单上渗出来的血迹。
当天晚上的医院十分的紧张,手术室的两位比病人一位比一位棘手,万幸的是,两个人都没有事。
南世墨是叫着赵星杳的名字醒来的,看到他这个样子,苏云祈转过头,“三爷,你这是何苦呢!三年了,该变的不只是外貌,还有人心。”
“不,她没变,只是在跟我闹脾气。”
苏云祈没说话,良久,南世墨突然开口吩咐,“帮我准备食材,我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云祈打断了。
“三爷,她转院了。”
南世墨的黑眸阴晴不定,良久才克制住,“转哪儿去了?”
“不知道。”
“三爷,我们先回去化疗好不好,医生说你的身体……”
“给我找!把这儿翻过来也得把人给我找到!”他发了狂,没人敢再说话。
私人医院里,赵星杳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桥莫,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你…你怎么在这儿?乐多呢?”
桥莫急忙摁住她,“你好好休息,听我说。”
“晚柠带着乐多在德国玩呢!张家公子被老爷子叫回去,听说私自调动特种兵,回家吃棍子去了。”
“那……”
看到她的眼神,桥莫伸手,“公司那边有浩子跟小美,眼下只有一个麻烦,南世墨在找你,发了疯一样的在找你。”
赵星杳偏过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
“啊!”桥莫突然推了推她,“要不然回瑞士住几天?房东太太也很想你,正好趁这个机会休个假。”
赵星杳面露难色,“公司一直在亏空,我不能走,也走不了。”
桥莫双手合并,认真的看着赵星杳的背影,“我这个大股东都不在乎,你倒是挺卖力的。”
赵星杳又不说话了。
“好了,我替你决定,回瑞士,明天出发。”
“桥莫!”赵星杳的声音里带着不悦。
桥莫起身,看着床上细瘦飘零的赵星杳,“我给你一个月的假期,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赵星杳。”
她没有再拒绝,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太多了,她需要时间来静静。
飞机在第二天傍晚起飞,桥莫亲自来接她,刚出医院就碰上了张家小公子,一看这阵势,张炎皱眉,“你这是逃难?”
赵星杳冲桥莫点头,“你先去,我说几句话就来。”
桥莫打量了一眼张炎,微微点头,独自去了停车场。
离别不过几句话,张炎也要回驻地了,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张炎推着她到车边,桥莫急忙下车想要抱她。
她微微摇头,自己捂着腹部上车。
后面车上的人看到赵星杳独自上车,紧皱的眉头终于松懈了一些,看着前面的车开走,苏云祈也跟了上去。
桥莫看向后视镜,笑道,“要甩掉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