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攸宁就信了他的鬼话,想自己,从来没人告诉过她她睡觉会打呼,燕攸宁不禁面红过耳。
那照他这个意思,不是不想与她同房?所以他现在要干什么?
燕攸宁的思绪被他彻底打断,伴随着一道娇呼声,燕攸宁的外袍也被大手扯落了,她的俏丽脸蛋霎时红如玛瑙,声音也哆嗦了起来:“你别弄……我、我自己来……”
那男人就真的罢了手。
然后燕攸宁就发现,这样比他上手还要坏。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在感觉到,有一双炯炯的眸正盯着自己的胴体,而且还无法捕捉,不知道在哪,想遮挡也不知道遮哪儿。
“霍、霍西洲……”
她害怕地抖着软嗓唤他,但呼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她便不知道他在不在,自己又赤条条的,衣裳也不知飞到哪儿去了,无助地哽咽了嗓:“霍西洲!”
身后传来一声叹气,将她的两只小手握住了,“我在。不怕。”
坚实的胸膛朝她挨靠了过来,燕攸宁才知他其实并没离开,可是已经涌出眼眶的泪水却收不回去了,只得任由它顺着脸颊流下。霍西洲屈指将她的泪水擦掉,指尖的温度火热:“我抱你去汤桶。”
他方才只是去试了一下水温,短暂地离开了一下,没想到引起她这么激烈害怕的反应,他现在寸步也不不敢再离,叹了口气,将王妃的纤纤小手握住,抱着送她到汤桶,放她沉入温热的水流中。
燕攸宁的脸完全红了,心乱如麻,温热的水流打着漩涡一寸一寸地淹没上来,将她包容地环绕。
少顷,他身上那种带有些微汗味的气息飘入了鼻中,燕攸宁头皮发麻,脸颊全红成了虾壳。
“阿胭。”
她听到他在身后唤自己,燕攸宁还没准备好过去,便被圈住了【手腕】。
燕攸宁惶恐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不、不行!”
她极力地摇头,“不行,不能在这里……”
她恐惧不安,伸手去推他,溢出了哭腔。
水花四溅开来,满地都是。
霍西洲抱住她,不动声色地拭去脸上渐上来的水珠:“这里不可以?”
他倒真停了动作,问她:“王妃觉得哪里可以?还是——”顿了一下,声音往下沉,“哪里都不可以?”
燕攸宁浑身冒鸡皮疙瘩,忘了去听他话中的情绪,那本来是她最拿手擅长的事,“榻、床榻上。”
霍西洲抽了口气,威胁于她撤回,只剩两臂还从身后抱着她,“阿胭,你知道么,前世那个洞房花烛,我一直盼望令它结束。”
燕攸宁诧异,听到霍西洲如此说,便要回头,但霍西洲不让她回头,尽管明知道她什么也看不见,却从水下分出一条臂膀,压住了她滑腻柔软的美背,臂力稍展,将她压在了浴桶边沿。
他的声音从身后继续不断地传出:“但它成了我一个噩梦。你也是这个噩梦的一部分。”
“你能不能告诉我,对于两年前的我,你是怎么做的?我知道我爱你,但平心而论,我也一直恨你,从你将我从死人堆中捡回去,挽救我性命,却又迫我为奴,羞辱我开始,还有上巳日之后的那一天,你将我押在露台上,要对我做什么,嗯?”
霍西洲很好奇,是什么改变了,让两年前的傻子对她死心塌地的?他能感觉到,就算是目前的自己,对她也是深爱多过于深仇,一直以来都是情占据上风。
燕攸宁不知道怎的,共浴成了裸审,她的双手被他反剪在背后,以一种既暧昧又羞辱的姿势,接受他的审问。
“我……”
上巳日游春归来,因为这个马奴摸了她的脚,她大发雷霆,说要阉了他。而且她也确实那么做了,还差一点就成功了。
燕攸宁的耳朵如火燎,赧然挣扎:“我……后悔了不行么。”
桎梏住她手腕的铁臂震了震,燕攸宁还没来得及向她撒娇,被他这样抓着【手腕】真的很疼,霍西洲更压低了喉音,道:“你的记忆正好是在那一天苏醒的?”
“嗯。”燕攸宁胡乱点头。
身后牢笼如突然解锁,燕攸宁得以呼气,揉了揉被他握疼的手腕,本来想继续撒娇博同情的,也因为男人的手劲不大敢了,便不吭气地为自己揉着。
“疼么?”一道水声划过,他近前来,凝视着她不断揉捏的皓腕,接过来,替她揉【手腕】。
燕攸宁瓮声瓮气地道:“长渊王是能徒手捏碎胡兵天灵盖的劲,你说呢?”
“……”霍西洲想她水豆腐似的肌肤,手腕细得比他指头不好多少,怎经得住握,不禁满含愧色,“对不住,我会克制的。”
燕攸宁脸红,不知道他是把这视作闺房之乐还是旁的什么,居然还想着有以后,令人害羞!
新婚夫妇的鸳鸯浴,将浴桶内的水泼洒得到处都是,满室都湿淋淋的,水雾氤氲。
伊人眉梢鬓角都挂上了粒粒水珠,霍西洲抱她出来的时候,燕攸宁已经被温水泡软了身子,娇慵无力,只有两只小软手还抱着他后颈。
霍西洲抱她送上那张柔软的婚床,一手托住她的小脸,俯身亲吻燕攸宁的的嘴唇。
她的唇瓣柔软香甜,她的脸颊饱满嫩滑,最后是她的鼻梁与额头,把前世所有想做而来不及的事情在此刻一一实现。
他发现亲吻的滋味比他能够想到的还要美好。
但就在这一刻,霍西洲的脑中又骤然闪现过一些画面。
一间立于晚风萤火间的柴房,没有掌灯,黑魆魆的,两具身影十指紧扣抵死缠绵……
霍西洲愣了一下,受了惊,立刻去看闭着眼睛,睫毛在发颤的燕攸宁,神色复杂,咽干地道:“阿胭。”
她一动不动,闭着眼,等待着暴风雨的来袭,应了他一声,以为他是要让自己做好准备,她已经准备了很久了。
但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霍西洲没有走到最后那一步,而是问道:“我脑中模模糊糊有一些片段,们是否已有过夫妻之实?”
他说得极缓慢,中间还停顿了一下,像是咬紧了牙,才能把那四个字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