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他便将他的脆弱收到自己坚硬的外壳里面,他不错眼珠看着床榻上的秦国夫人,想要将她最后的模样刻在脑子里,随后用蜡烛点着了金绡帐。
“他……你疯了!”魏殊连着两次被沉恒迦所惊,赶紧放下手里的烛台去把沉恒迦点着的金绡帐灭了。
所有人都疯了,他也快疯了。魏殊脸上是汗水混杂着泪水,他紧紧攥住沉恒迦的手,颤抖中藏着不知所措。
沉恒迦回握住魏殊的手,坚定道:“以后,就只有我们来守护将军府和妹妹了。”另一只端着蜡烛的手重新点燃了金绡帐,并将床头花灯里的灯油泼洒在床榻四周。
他这次下手极快,魏殊根本来不来阻拦,火焰霎时疯狂吞噬着一切,双手紧握中,魏殊涩着嗓子问道:“为什么?”
沉恒迦带着他往外去,不敢再看被火焰包围的秦国夫人,一滴泪从他眼中滑落,落在地上溅起一丝尘埃。
“娘说了,要将她的尸首焚毁,苏蔷姑姑带云河去买了鲤鱼花灯。”
鲤鱼花灯很大很漂亮,却要担心它不小心烧起来酿成大火。
那是苏蔷在提醒他,要将秦国夫人的尸体焚毁。否则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带云河去买鲤鱼花灯。
离开了火场,夜已深,秋水居着的火肆意燃烧着一切,似要将黑沉沉的夜空也燃烧了一般。夜凉如水,唯有恨与火是炙热的。
将军府上安静得过分,任由女主人的住所在火焰中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沉恒迦亲手做了焚烧母亲遗体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心里并不好受,他和魏殊执手相握站在远处,滔天的火势终于惊醒了该惊醒的人,下人们扯着嗓子奔走相告:“走水了!快救火!”
沉恒迦和魏殊平复了一些心情后,装作焦急的模样出来指挥灭火,奈何火势已将秋水居的主卧烧了个精光,下人们抢救了半天才将火势扑灭。
面对成为一堆废墟的秋水居,下人们嘘唏不已,京城里就算失去了男主人也依旧如日中天的将军府,富贵荣华将要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灰飞烟灭。
苏蔷让人哄睡了沉云河,在她房中还点了助眠的熏香,沉云河睡得昏沉,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